诸鹤:???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
诸鹤气得头上的呆毛都翘了起来,就他们那种普通人,我能一个打一百个!一百个你知道吗?!
小和尚:
小和尚吸了吸鼻子,垂着脑袋抱着小扫把,目光同情的偷偷瞧了诸鹤一眼:客,客人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睡醒就,清醒,了。
诸鹤:
诸鹤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告诉自己打小孩是不行的,然后努力心平气和的道:相锦呢?把他给我叫来。
小和尚战战兢兢的停住了往外迈的脚,回头小声的道:客人,今日乃,登基大典。相锦仙师在与,住持一并为百姓进行祈福。恐怕,顾不上,您。
相锦不在?
诸鹤抿了抿唇,立即弯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那好吧。那今天我自己玩吧。对了,等宫中的香火来了以后,你们一般会放在什么地方啊?
小和尚:
小和尚有些为难的低了低头,但出家人不能打诳语。
他纠结了半晌,还是嗫嚅着给诸鹤指了个方向:在清心阁中。只是,小客人万万不可,不可打香火,的主意。
你放心。
诸鹤拍了拍胸脯,真诚的道,我一定不会的!
小和尚:
小和尚不太放心的走了。
诸鹤转头就溜回了屋中,反手就将刚刚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那张长长的名册捡了起来,甚至还有模有样的坐在了竹木书桌上,找了只羊毫笔,叼着笔头在名册上勾勾画画。
这个东海夜明珠是一定要搞过来的,超级小一颗,特别亮,趁人多的时候偷偷拿走一定不会被发现!
还有这个南疆乌珠是鹤鹤好不容易才从南疆带回来的战利品,拿走。
再看看,女真进宫的祖母玉绿宝石,这个全大历可就这一颗,鹤鹤必不可能留给别人!
唉宝石和珠子好歹还算好拿,可是他最爱的金光闪闪亮晶晶的琉璃榻恐怕是怎么都带不走了。
还有鹤鹤的羊驼。
呜。
鹤鹤都还记的他们都摆在摄政王府里的哪个位置上,但现在鹤鹤却要变成小贼了。
诸鹤一边在名册上点点画画,一边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唯一还能让鹤安慰的就是偷了这些夜明珠和宝石,就能重新暴富,踹了相锦,再次走上鹤生巅峰。
虽然相锦总是说跟他结道侣就能走登仙的捷径,但是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还一见钟情,虽然自己是最可爱的没错,但要是真的按照相锦说的是见到自己被打下登仙台,毛毛乱飞扑棱扑棱的场面呸,鹤鹤又不傻。
诸鹤将名册上的最后一个圈画完,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然后偷偷摸摸的换了件粗布衣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普通前来烧香的寻常百姓。
他戴上兜帽,遮住半张脸,随即身形一晃,屋中便没了小少年的身影。
一只圆嘟嘟毛茸茸的雏鸟拍了拍翅膀,探头探脑的从窗户里扇着小翅膀飞了出去。
初春三月,燕山上的桃花开得正好,庙中的桃花因为被僧人们仔细打理,更是极艳极盛。
昨夜恰巧刚下了一场大雨,远远从上向下望去,庙中的桃林俨然一片粉白色花海。
绒绒的嫩黄色小鸟在桃花从中钻来钻去,飞了好一会儿才从后院飞出来,细细的爪子站在桃树枝上歇了歇脚,探着脑袋站在最高的枝头上向外望去。
树枝够高,刚好可以看到庙外的窄窄的山路上,一队绣着宫旗的车马正缓缓的向上而来。
那队车马很长,光看马车轱辘压在地上的痕迹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必定不少。
车马渐渐距离庙宇近了再近,盛放的桃花终于遮住了小鸟的视线。
他气恼的又往前飞了一阵,跳过几棵挡路的桃树,才发现自己所在枝头的不远处便是前来祈福的百姓。
庙中才刚刚开了门,百姓们纷纷而入,在头香点起来的时候,还有无数百姓跟着一并跪了下去,祈福念道:愿大历风调雨顺,国亨兴昌。愿新帝福寿绵长,万事顺意。
诸鹤:
这许多年来,晏榕心系百姓,温润如玉,端良雅德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大历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帝,竟无一人比他更得民心。
只是宫墙深深,君民长离,百姓们早已不知心中的少年天子换了模样。
有这么多人喜欢晏榕。
可是都没有几个人喜欢鹤鹤。
嫩黄的小鸟站在桃树枝头上迟迟看了跪在地上的百姓们很久,直到第一炷香燃尽,才轻轻歪了歪头,有些垂头丧气的从桃枝上跳了下来。
他在桃树下的原地蹦蹦跳跳的停留了一会儿,闷闷的啾啾叫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才扇了扇翅膀,扑腾扑腾的向方才那队宫中车马停下的厢房飞了过去。
同一时间。
被大雨洗过的山路上,另一队车架正缓缓的沿山而上。
登基大典行祭拜之礼的位置是在前山,许多观礼的百姓也聚集在前山。因此,燕山后麓除过早早便已进入庙宇中祈福的百姓,路上再无多少行人。
正中央的马车色泽沉郁,车架上既无镶金,更无宝石,毫无任何奢贵之气,宛如只是普通人家。
而若是有熟悉宫中礼制的人恰巧经过,便能发现那马车皆由千年乌金木所制,车队内所跟之人看模样更是穿了常服的御前侍卫。
前后各十六人天下唯有皇帝敢用如此规格。
湿滑的地面似乎对车队前进丝毫没有影响,在安静的清晨中无一人说话,气氛更是诡异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身着粗布衣山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小跑几步跟上马车,声音尖细:陛下,前头刚刚来了消息,您安排的东西,已经全数送到。
那男子看不出年纪,面光无须,顿了顿,又将身子矮得更低: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大典开始,您
深色的轿帘遮住了车内的光景。
过了少顷,马车内才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十分年轻,乍听起来温润似玉,只是细细再听,音色却是冷的。
不急。
车内的人停了片刻,又道,看守的人都安排好了?
尖细的声音赶忙点了点头:陛下放心,都妥当了。绝无一人能通过看守进入屋内,物件绝对安全。
沉沉的珠帘由内被轻而易举的拉开,露出一张清隽无双的脸。
他约莫不过双十年纪,一身玄色长衫,虽非龙袍,却隐约可见玄衫上绣的九条金丝游龙。
日头渐渐从山后露了出来,山巅云雾渐消,近在咫尺的庙宇便显得分外清晰。
男子轻轻眯了眯眼,狭长的凤眼中流出几分阴鸷而热烈的渴望,迎着日光,遥遥向那庙宇望去。
片刻之后,他轻声道:孤的金笼,可是已经造好了?
在场无一人敢反驳男子的话。
为首的太监低着头:回陛下,已经妥当,就在您寝殿之中。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