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的弯了下唇,看手心的动作更加明显。
徐大砍观察了近十分钟,那个男生一直都是看一眼手心答一下题,还时不时的小幅度的看一眼在讲台上的老师,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确定了男生的作弊行为,这下徐大砍可是有底气了。
只见他在教室外整好了衣服,然后重重地推开了一考场教室的门,进屋后一声怒吼:那个作弊的,你给我滚出来!
徐大砍虽然是巡考,但后边的考场才是他的主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过一考场。
同理,一考场的学生也没见过这阵仗,全班同学齐齐的抬起头,一脸的震惊。
徐大砍直直地走向本考场第一个座位,扯着向桓则的袖子将他拉起来。
说你呢!手上写的什么?拿出来我看!
徐大坎是个矮胖墩儿,比向桓则矮了一个脑袋还多,这会儿他抓着向桓则的手,两人挨得特别近,他得仰起头才能跟向桓则对视。
同理,向桓则看着他,就是居高临下。
向桓则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讽,非常配合的将两只手伸出去,手心朝上展示给他看。
他的手上有笔水被汗晕染过的痕迹。
徐大砍心中大喜,他得意一笑,说道:行了,别考了,跟我去办公室吧。
向桓则轻轻挑眉,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徐大砍叫道:你考试作弊被我发现了,按照规定,应该取消你本次考试资格!
听到这话,监考老师比向桓则还着急。
作弊?徐老师,这不可能吧。监考老师说:这孩子您也知道,从入学考试开始,回回考试都是第一,怎么可能作弊呢?
对啊徐老师。向桓则不紧不慢的说:你凭什么说我作弊啊,就凭我手上有笔划过的痕迹?
哼,这还不能说明吗?
向桓则把手放下,重新坐回座位,我的草稿纸用完了,又着急算题,就临时在手上打了草稿而已。
这就像画家画画的时候,调色板没地方了,他又灵感正浓,一着急就在手臂上调了颜色一样。
徐老师,您也太多疑了吧。
徐大砍重新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你胡说!我刚才在教室外头看了你快十分钟,你一直都是一边看手心一边答题,你手上有多大地方,看十分钟还看不完?
向桓则眸子一沉,冷声道:放手。
徐大砍瞪眼,你敢这么跟老师说话?!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此时的向桓则一脸阴鸷,眼神冷的吓人,徐大砍竟然一时被他给震住了,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向桓则低下头,轻轻扭了下手腕,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监考老师看看向桓则,又看看徐大坎,笑着揽过徐大坎的肩膀将他慢慢往外推,徐老师,您一定是看错了,向桓则这孩子咱们都知道,不可能作弊的。
再说了,人家不光是考试考得好,他平时的表现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不可能作弊的,这件事肯定是误会。
徐大坎上午刚经历了校长严厉的批评,再加上他也知道向桓则有点背景,到底还是顾虑,虽然不满,但也就这么被监考老师推着走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出教室了,向桓则忽然低笑一声,这就是没文化还非要来当老师的后果,一天到晚除了会欺负学生冤枉学生,给学校添乱,再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整个教室的人听见,尤其是徐大坎。
只见徐大坎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来,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他一字一顿的问向桓则:你说什么?
向桓则将身子转了个角度,正面对着徐大坎,他轻轻靠在桌子上,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对他的瞧不起。
我说,你既无才又无德,为什么要来当老师,误人子弟呢?
徐大坎的肺管子瞬间被戳爆了。
这回监考老师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见徐大坎大步上前,拽起向桓则就要把他往教室外头拉,一边走还一边说要给他取消他的考试资格给他记处分。
反正他亲眼所见,总是错不了的。
与刚才不同,向桓则这会儿倒是乖得很,任由他拉着去了办公室。
向桓则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还记了大过,并且这件事还得通知家长。
不知道为什么,在给向母打电话的时候,徐大坎看着向桓则那凉凉的眼神,总是感觉有些发憷。
不过这件事他有理,向桓则家里有本事又怎么样,作弊就是作弊,黑的不能说成白的!
向母接到电话以后,第一时间赶来了学校。
见到向桓则,向母沉着脸问他:怎么回事?你考试作弊?
向桓则无辜,我是被冤枉的。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向母还是清楚向桓则的为人,听他这么说,她开始讲目光转移到这间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人,徐大坎。
她问: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徐大坎学聪明了,等向母来的时候,他先调出了监控录像来看,提前找到向桓则一边低头看手一边答题的那一段。
向母一质问他,他就将这段监控放出来给她看。
向母看过之后,眉头皱的有些紧,回头去看向桓则。
向桓则耸肩,我说了,草稿纸用完了,但我正好那道题有思路,着急算,就现在手上算了。
徐大坎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对,你手上写的东西够你看十分钟的。
向桓则还是十分的无所谓,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让老师再出一套卷子,然后一对一监考。如果结果我还是考得很高,那自然说明我没有作弊。
看向桓则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徐大坎心里一下子又没底了。
这不会有弄错了吧。
事关自家儿子清誉,向母自然不可能马虎。
她对徐大坎说:老师,看来这孩子作弊这事儿还是有些争议的,这样吧,让我见一见你们校长,看他如何定夺。
一提起校长,徐大坎的心又落下一分。
见校长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
向母皱眉道:现在您和我家孩子各执一词,监控录像也只能看出来他在低着头看手,并不能看出来他手上写的是什么,当然要找校长来,让他决定看怎么验证这孩子到底有没有作弊。
说完,她也不再搭理徐大坎,直接出了办公室开始打电话。
向母打完电话回来,不到十分钟,校长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办公室。
他进来的时候微微喘着气,头发也有些乱,看着来的挺着急。
身后还跟着一考场的监考老师。
校长一进办公室,看到徐大坎坐在那儿,头瞬间开始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