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买些牛头人,大人需要人铲冰扫雪,牛头人强壮,一件麻衣就行了。
湖:牛头人吃得多。
大河笑了笑:大人又不是出不起那些粮食,好的没有,豆子和麦麸是管够的。
湖听得眼睛发亮,他小心翼翼地问:地精不行吗?
他们都是地精,理应先为地精们打算。
地精在奴隶里算是最低等的奴隶,牛头人还能吃个半饱,矮人们也至少有糊糊,地精却只能吃一些发霉烂了的食物。
大河却忽然停下脚步,严肃地对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是地精,在成为自由民以前,我跟你一样是奴隶。
湖第一次知道原来大河曾经也是奴隶。
湖傻了。
大河:那时候我比你们更惨,奴隶主要把你们卖出去,所以还得保证你们活着。
可是我们已经被卖走了,当时的领主并不像浪费粮食养我们这些废物。
大河说起以前,忽然觉得一点不难过了,以前的事,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已经无法真情实意的想起曾经自己的感受。
他说:大人来了以后,我们才活得像人,有衣服穿,有地方住,有能干的活。
他对湖说:就在离这儿不愿的萨克德,那里也是大人的领地,里面生活的所有种族都是一样的,一起干活,一起吃饭。
这简直像是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
湖看着大河,他想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出对方在说谎的证据。
可大河目光坦荡,他说:我是地精,我当然希望所有地精都能过上好日子,但是除此以外,我也是大人委以重任的人,我得分清轻重缓急,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你以为我选你跟在我身边,是没有原因的吗?
湖忽然升起了希望。
大河:大人想建立一个,新的城。
大河捏紧了拳头:所以无论有多艰难,我得做到。
大河拍了拍湖的肩膀,像一个稳重的长辈,但其实大河到现在都还是个没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这几年的时间让他迅速成长。
走吧。大河,你现在不懂,将来会懂的。
他们冒着小雪,来到了奴隶主的房子。
奴隶主的日子也不好过,有钱人之前都屯粮,消减人手了,他的奴隶卖不出去,只能靠存款支撑度日,当大河上门时,他们还恭恭敬敬的把大河请了进去。
就算再看不起地精,这个地精也是领主的人。
他们可以在心里鄙夷,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艾富里阁下。大河摘下帽子,朝奴隶主行了礼。
艾富里连忙还礼:阁下怎么来了?是领主大人有什么命令吗?
大河笑了笑:开始下雪了,大人想买写牛头人铲雪。
艾富里脸上的笑容易真诚了许多,他连忙把大河请进去,让大河坐在椅子上,还让仆人去端来热水,他搓了搓手,坐在大河的旁边说:牛头人力气大,又不怕冷,还老实,所有奴隶里,就他们最有用。
大河点点头:价钱怎么算?
艾富里:既然是领主大人要,我也不会卖得太贵,一个牛头人两百个铜币,您看怎么样?这已经是最低价了,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想买牛头人,我想着大人可能会需要,就一直没有卖出去。
大河笑了笑,表情十分温和地说:我先见见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值两百个铜币。
艾富里满脸通红地让仆人去把牛头人们带过来。
牛头人还没被带来的时候,艾富里就一直跟大河东拉西扯,他甚至说:我曾经见过您这样的地精,要我说,地精都聪明,只是以前没人发现。
大河对这样的马屁已经免疫了。
人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可以虚伪的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大河:您的忠心我会领主大人的,说起来,阁下是斯德丁的本地人?
艾富里摆摆手:不是,我二十岁的时候才跟着家里人搬过来,买卖奴隶的生意不好做,您不知道,现在奴隶生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想要更多的奴隶,就只能去他们聚集的地方抓,有时候还得跟人抢。
艾富里一脸忧愁地说:可是奴隶的价格却几年没涨过了,他们就是生了小崽子也很难养活。
艾富里话锋一转:自从领主大人来了以后,我才觉得这里安全了很多,要是能见见领主大人就好了,我可是他最忠诚的仆人。
大河只是笑。
正好这个时候仆人把牛头人带来了。
仆人也是聪明人,他只带了一个过来,还是牛头人里身体最健壮的那个。
大河打量了一会儿,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没有一点遗漏:我看不值两个铜币。
艾富里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但他很快重新扬起了笑容:那您说个价,只要能卖,我没有二话。
大河比起一根手指。
艾富里的嘴角抽了抽:一百个铜币,阁下,这连
大河摇摇头:不是一百个铜币,是一个。
艾富里傻了,他不是没碰到过砍价的,但没碰到过这么砍价的,更何况买主还是领主,一般来说,贵族和领主派来的人都是不怎么砍价的。
然后这些人会跟他对价钱,把价钱才报高一些,他挣足了钱,那些人也拿到了好处。
哪有大河这样,把价砍成这样,这不是要买卖,这是要结仇。
大河没等艾富里反应过来,又继续说:我知道这个价格对阁下来说有些勉强,但是我能在别的地方补偿您。
艾富里眨眨眼睛,他刚刚涌起的愤怒迅速消失,笑着问:您说。
大河:大人说,城里不必有这么多奴隶主。
艾富里小心翼翼的试探:大人的意思是
大河正襟危坐,很是严肃:只要那些奴隶主行为有失,按照领地的规矩,他们是要被关起来等待审判的,至于他的奴隶,当然是由有能力的人继承。
艾富里阁下,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
艾富里有些踌躇:我只是个小奴隶主。
他不敢跟那么多奴隶主为仇。
别到时候他没把他们吞了,他们就已经把他活撕了,艾富里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正因为胆小,所以从没犯过什么错误,是城里的奴隶主里最干净的一个。
大河:既然阁下不愿意,那么这笔生意我们就不用谈了,我还要去拜访格吉尔阁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艾富里吓得抓住了大河的手腕。
格吉尔是本地最大的奴隶主,他甚至有一支奴隶jūn_duì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比他们这些人强多了,以前伯爵大人还在时候,也要拉拢格吉尔。
格吉尔如同听到这样的交易,是绝对不会放他们这些小奴隶主一马的。
艾富里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连忙说:大河阁下,还能商量,还能再商量。
大河又坐了回去:我知道您可能不信我,不过您不信我,也总该信领主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