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能呢!祖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咱们的目标是,反清复明!”
但还是得一步步来。
反正说来说去,区区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还是专门在明史馆里编史书的,那能对反清复明大业有什么帮助?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在修纂《明史》时,尽可能的客观公正一些,让明朝不至于在千百年后继续丢人现眼。
呃,不丢人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少丢一些人。
大概是路谦说得太过于诚恳了,祖宗一时半会儿没品过味儿来,毕竟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后代还能这般不要脸。
寻思了一会儿后,他便道:“就你如今这个情况,能做的还真就只有好生做事。或者这样,全靠同行衬托懂不懂?别人一年半年也写不出个屁来,你认真的写一份赋文策文。都不用送去狗鞑子皇帝那儿,单就是翰林院的那头朱,但凡他欣赏你,你要升个一官半职的,就很容易了。”
主要是路谦如今的品阶太低了,加上他本身年岁又小,又才刚入仕一年,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康熙帝都不会注意到他的。
甚至于,像去年地龙翻身后,康熙帝的确是短暂的关注过他,但也仅限于赏赐而已,并不会重用他。
“说白了,就是你本人太拿不出手了!”祖宗解释道。
路谦:……
“我怎么就拿不出手了?”
“太年轻了,我老早就跟你说过的,让你别太早下场考试。以你的学识,通过乡试是必然的,但想要过会试就有些勉强了。所以我才让你晚点儿下场,最好是等到你有个二十岁了,及冠以后,学识也更渊博了,一口气来个三元及第,一下子就名震天下,狗鞑子皇帝肯定会将你立成靶子的。”
立靶子……
那是抓典型好吗?见了鬼的立成靶子。
“考都考完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路谦倒是不后悔,他算是看出来了,像明史馆的邵侍读,还有最近刚升官的高侍读。说白了,他们也不是全占了年纪的便宜,而是本身就有着十数年的仕途经历。
所以,由此可见,他起码也得等十几年?
也许找朱大人套近乎会是个好法子。
路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路谦几乎算是完全放弃了查找建文帝的资料,反正死都死了,追究是怎么死了、啥时候死的、在哪里死的……
咋滴,查清楚以后还能活吗?
他决定写关于明太.祖朱元璋的策文。要知道,这位身上的争议点也有不少。像立储一事,立皇长孙而非皇子,哪怕当时拥护的人不少,但不得不承认,明朝的乱象自此而起。
不过事关储位,路谦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之后,决定先找个保守一点的题目。
对了,就写朱元璋诛杀功臣一事!
写历史上的明太.祖是如何真实的演绎了一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历史大剧。
祖宗:……淦!
第25章 大清第一佞臣。
此时不过才康熙十九年, 距离清军入关也才第三十六个年头。
因着是霸占了汉人的江山,甭管满人如何自我说服,在明面上还是不敢搞出太多的事儿, 起码在多数事情上他们都选择了遵循明制。
这里头,既有投靠清军的前明臣子的功劳, 也有满清自个儿的考量。
说白了, 天大的好处都叫你拿走了, 在旁的一些细枝末节上面, 适当的退让一步又能如何呢?汉人有句老话叫做,肉要埋在饭里吃,满人也有类似的训诫。
总之, 在这个汉家天下尚未完全坐稳之前,该尊重的文化就要尊重,该沿袭的制度就该沿袭, 该做的表面工作……自是一点儿也不能少。
例如翰林院这般的官府机构, 更是同前明完全一样。就不说制度方面了,连建筑物都是尽可能的修缮复原, 除了里头的人变了,景和物还真就原先那般。
也正因如此, 祖宗有时候就会不由的一阵恍惚。
路谦那小兔崽子太欠抽了,祖宗有心情时骂骂咧咧,但就算是鬼好了,那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拿来骂人吧?因此, 很多时候他都会在明史馆附近飘飘荡荡, 翰林院则是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看着眼前着熟悉的一幕幕,他有时真的会晃神,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候。
一杯清茶一本古籍, 迎着朝阳等来夕阳。
在翰林院的那段时光里,典型的是清贫却快乐着。
结果,冷不丁的就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冒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大秃瓢。
……一下子就给他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哼!狗鞑子们肯定各个都是秃头,不然干嘛非要搞出这么辣眼睛的发型?你们倒是索性剔成光头呢,前面光秃秃的,闪亮亮的……噢,大概是怕屋里太暗吧,真是太有心了。”
飘来荡去,指点这个,评价那个。
可以肯定的是,好话那是绝对没有的,反正在祖宗的眼中,不是面上藏奸,就是满肚子坏水,那不就是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在翰林院了,这要是在旁的地儿,像户部那种,搞不好祖宗就能给搞出个贪官污吏排行榜来,反正他看谁都不顺眼。
又转了一圈,他落在了朱大人的桌上。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路谦先前把文章上交了。
当然,路谦是不会干出那种跨级交报告的事情的,除非他不想混了。事实上,路谦只是将写好的文章交给了邵侍读,由邵侍读再转交到了翰林院这边。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只是交个文章这种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儿,都能被路谦玩出花儿来。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