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厚大的手掌一拍下来,拍打到离恨天上支起的防护阵法。灵光一闪,阵法高强,没有丝毫裂缝,但传来极大的震动,震得众人心里晃了两晃。
大长老道:“不能死守了。”
他点了几名修士,连同几名长老,一起出去对付猿山和阿福,协助左岳之。
谁知这人一出去,阿福身上雷电分了束,朝他们袭过来。每人得一束,公平的很,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一行人气势顿减。
倒是后出来的几名修士早已布好剑阵,抵拦住雷霆,且阵剑锐利,将猿山如坚石的皮肉割开了,鲜血涌出,取得开门红。
可惜士气未振,猿山滴下的毒血落到一名修士嘴角,那人不知厉害,疏于防备,不自觉抿了一点到口中,片刻后在痛呼里化作血水,血水腐蚀土地,滋滋冒着白烟。
众人大骇,剑阵缺了一角,威力大减。可猿山吃痛,恼怒非常,攻势更猛。
青鸾已与左岳之重新较量,左岳之受白雷霆一击,虽防下了,但损了不少灵力。
他手中亦有麒麟髓炼制的丹药,服用一粒便可提升灵力,但他听说了左韶德的事。
他心思细密,怕这丹药有问题,虽是杜判炼制的,但他最是信任杜判,也是给予杜判将功折罪的机会,仍将丹药交予了杜判去查,正好给的那瓶丹药便有问题。
丹药成分未变,药材剂量有误,火候有误,成品外表看不出差别,药效却不同。
这丹药用下去,初时会觉得灵力提升,用出多少灵力都觉得灵力充沛,然而实则是拿自己的灵力在填补,待得时辰一过,体内灵力迅速枯竭,须得好几日才能恢复。
余下的还未清查,左岳之不敢贸然使用,其余丹药对分神期又无甚用处。
再与青鸾交手,已处在弱势。
几位长老出手相助,助效甚微,而且还要提防身后一只召唤白雷霆的震卯。
大长老看到场中形势,愁眉难展,此处形式不容乐观,下面战况也不知如何。
他只期望青鸾主力在此,离恨天下左家能占据上风。
可惜事实正相反。
顾浮游抓来的俘虏并非左天朗一人,她攻占了这么多城池,手上留了不少人质。
左家关系错综复杂,既然都姓左,城池与城池之间多少沾亲带故,更何况还有些左家人逃窜回了三十三重天,但家眷却被顾浮游捉住的。
此时此刻,均被众奴隶压到前线。
拿左天朗一个做挡箭牌,斋先生没有意见,但是那左家人质中不乏老弱之辈,看顾浮游拿这许多人命来做挡箭牌,斋先生倒是不大同意。
做人有底线,癫狂若此,便与左家无异——斋先生如此劝了她一句。
见顾浮游面色不虞,她便不再劝了。
她知她说话,顾浮游听不进去。不知能劝她的人是谁,反正不是她便是了。
一涉及左家,顾浮游的态度异常强硬。
斋先生劝不过顾浮游,那些奴隶又只听顾浮游一人命令。她虽无奈,也只能眼不见为净,远离战场,躲在客栈里喝茶看书。
离恨天下众人见到外边大军压着自家的人,不乏相熟的,更有甚至是自己亲儿亲娘。
如此较量,力不从心。
而且青鸾手中的势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估计。
奴隶占了虚灵宗战力十分之四,左家外的世家宗族占了虚灵宗战力十分之二。以前千差万别,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星星点点的势力,被青鸾聚合在一起,竟是如此庞大。
谁想得到。
离恨天上没等来喜讯,等来了青鸾的人手。
虽只是两条神龙,却叫众人心头一震,完全失了分寸,以为龙族来援。
碧落宗没来,来的是龙族,他们腹背受敌,焉有胜算?
左岳之牵挂战况,他身为宗主,放不下虚灵宗。但是顾浮游没有什么放不下,她放不下的不在这里,现下她只有一个执念,便是杀了左岳之,毁了虚灵宗。
两相比较,自是顾浮游心念胜上一筹。左岳之节节败退。
月上中天时,阴云散开,露出云层后清冷皓月。
顾浮游扼着左岳之脖子,将他高高举起,迎着月亮,欣赏他的神情。
两人身上都淌着血,也分不清是谁的。
“左岳之,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你……”左岳之受伤太重,意识飘离:“何时……”何时惹过这只青鸾,是数万年前?可他见顾浮游眼中的恨意,分明是对他,对左天朗,对现下左家的。
顾浮游幽幽吐出一句话:“左宗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自幽冥地府来,来看你左家的下场了。”
左岳之瞳孔涣散前,露出最后一个惊骇的神情。
“死了?”顾浮游皱了皱眉,她没想立刻弄死他,可分神期的较量收不住手。
她还未将这人关到三十三重天的地牢里去,日日折磨他。
好像挠痒,没挠到痒处。让她烦躁。
她灵力已用尽,左岳之一死,心里没了劲,无力支撑,从空中跌下,被赶来的封岁接住:“师尊。”
封岁携着她落到猿山递出的手掌上。顾浮游倚着猿山拇指靠躺着,怔怔望着离恨天。
离恨天的阵法已濒临破碎,宗主一死,相当于半个虚灵宗塌了,他们士气大跌。
摇晃的灯火落在顾浮游眼中,衬得她目光闪烁。
她喃喃道:“烧了它!”
封岁错愕道:“师尊说什么?”
顾浮游脸色一沉,恶狠狠叫道:“我说烧了三十三重天!”
作者有话要说: 行吧,太·没有守时·阳·秒收flag·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