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卡牌的力量来源于什么？”赵政不答反问。
来源于作者的设定，贺渝眨眨眼睛, 在心里答道。
没能等到回答, 赵政哂笑。
这种问题, 确实太过为难贺渝了。
他忽然觉得兴意阑珊, 放松力道让自己陷在毛绒绒的鬃毛里。
“末世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卡牌，我说的[抽去灵魂的躯体], 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傀儡, 而是人鱼。”赵政回想着当时听说这件事的诧异, 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贺渝抬头盯着白雾空间唯一的一片黑, 静静的等待赵政的小故事。
这是赵政浑浑噩噩的在丧尸群中游荡时发生的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安全基地突然挂出一张名为[抽去灵魂的躯体]卡牌，并言明只肯接待四大安全基地的人。
当初小基地给出的卡牌介绍是, 没有灵魂的人鱼，血肉皆可提升异能者的[源牌]。
末世后关于卡牌的研究就没有停止过,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种突然出现的能量究竟来源于哪。
越是研究，人类对于卡牌的推崇就越是狂热。
无论是末世前最盛名载誉的科学家, 还是末世后科学新星, 除了劣质的仿制品之外, 无一例外毫无所获。
唯一能够明确证实的只有一点。
[源牌]是唯一没有限定的卡牌。
或者说, [源牌]是唯一，在卡牌体系天然自带的介绍中, 没有被限定的卡牌。
吞并同系列[源牌]会增加[源牌]属性的证实，更是将末世生生往前推动了一大截。
至于这一大截是好是坏，大概没人能说的清楚。
关于人鱼如何美丽动人, 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
但是那张卡牌最后成功交易的价值却让所有安全基地眼红，拍得卡牌的人返程路上几乎是九死一生。
就在所有人都猜想着，卡牌的主人会按照卡牌介绍的那般，将人鱼放血吃肉时，突然传出消息，拍卖会上只有呼吸却永远不能唤醒的的人鱼，清醒过来了。
那个时候，高级丧尸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神智，或者说有了新的思想。
赵政无论走到哪，都能听见他们对于那条人鱼的垂涎，渴望尝尝人鱼的血肉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神奇，久而久之就记在了心里。
“你是说，那条人鱼最后能醒过来，是有人将人类的灵魂投了进去？”贺渝疑迟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不是要将人鱼放血...”
贺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能将让所有人眼红的人鱼带回去，卡牌的得主一定不会是一个人。
赵政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证实了贺渝的猜想，“异能者的卡牌绑定的是灵魂不是躯体，就像是我们，只能使用自己绑定的卡牌。”
“最后，人鱼血成了那个基地招揽异能者的招牌。”赵政懒洋洋的伸开长腿，似嘲讽似感叹道，“那只人鱼有自我修复的异能卡牌。”
但众所周知，卡牌生物不可能绑定别的卡牌。
“嗬”贺渝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再次抱住弱小的自己。
说起来赵政还见过那只人鱼，就在武世茂的‘登基大典’上。
在盛装出席的卫思思身边，唯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匆匆一眼，赵政最多的是‘失望’。
那条人鱼太瘦了，偏偏穿着紧身礼服，赵政能清楚的看清人鱼凸起的颧骨，和裸露在外面皮包骨的身躯。
病态凹陷的面孔完全不符合传说中的美态，最可怕的还是人鱼的眼神，就像是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不过这点他并不打算告诉贺渝，只要贺渝永远像现在一样，他永远不会成为第二条人鱼。
心情沮丧的贺渝被赵政掰着嘴灌了一碗‘毒鸡汤’，心情复杂的出来投喂了大狮子，连大狮子依旧是用屁股对着他都没有注意。
更不用赵政回了白雾空间，大狮子还在外面的这种bug。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大狮子频频回头，最后冷哼一声，坚定的趴在地上咬骨头玩。
今天居然换套路了，大爷他绝不上当。
“我吃好了，你...”贺渝食不下咽的吃了到达安全基地后的第一顿饭，觉得自己还是想静静。
赵政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贺渝碗里的红油，淡定的将目光放回[源牌]上，“我不饿，明天再吃。”
“哦”贺渝将给赵政准备的那份也下进锅里，现在粮食这么珍贵，赵政不想吃也别浪费。
上辈子的经历让贺渝很会自我调节，他明白，如果连他自己都和自己过不去，那他的生活就真的完蛋了。
无论前一天有多么沮丧，第二天贺渝都能再从中找出希望。
但是生活有时候真的喜欢和他开玩笑，就像现在。
刚回到白雾空间的贺渝突然听见一声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巨响，本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外面打雷了。
反正这里的气候就不是很正常。
没想到转个身，居然发现，白雾空间它裂了好大一个缝！
贺渝呆滞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很好，一条缝变成两条了！
再揉，两条变四条...
贺渝不信邪的闭眼再睁眼，‘咔嚓’一声，整个白雾空间都是细小的裂缝。
“政政！”
刚拿起筷子的赵政手一抖，汤渍不偏不倚的落在黑色衣服上唯一的白色.区域。
“小鱼？”许久都没能有一点回应，赵政又唤了一声，“贺渝！”
角落里cos毛毯的大狮子蓦地抬起头，试探着朝身上的讨厌鬼上面闻去，蓦地打了个喷嚏，嫌弃的晃晃脑袋，重新趴在前爪上，好奇的视线放在脸色铁青的主人身上。
将手里的碗筷放在地上，赵政试图和贺渝互换位置。
半晌后，赵政握紧双手，他回不了白雾空间，贺渝他不见了！
好好一个人为什会突然不见？
是白雾空间出了问题，还是灵魂必须要有身体孕养？
赵政脑中的神经绷紧，细致的联想一切可能，再一一排除，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大狮子身上的躯体上。
人突然消失了，但灵魂和卡牌的联系却不会剪断。
除非...
赵政拒绝去想那个可能。
赵政从地上站起来，突然听见细碎的声响。
低头望去，是几片碎玉。
他从小就带着的祥云玉坠，据说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一个念想。
为了这句话，他从未让这枚玉坠离开过视线范围内。
赵政蹲在地上将碎片一一捡起，发现碎玉的断口处居然有焦黑的痕迹，手指轻轻用力，稍微大些的碎片马上就变成了好几块。
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上面微不可见的圆润断面。
就像是...风吹出来的？
赵政将祥云玉坠碎片收好，若有所思的走到傀儡躯体身边。
“贺渝？”
傀儡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渝从来不会向赵政隐瞒什么，废品傀儡的属性赵政一清二楚。
【卡牌名称：废品傀儡
卡牌星级：四星
卡牌属性：无属性·资源卡
卡牌说明：没什么用的傀儡，有不可修复的缺陷，使用后不可再变为卡牌形态，可容纳灵魂三小时，冷却时间12小时，到时或傀儡毁坏，灵魂会回到原处。
*可解除绑定，解除绑定后傀儡自动报废。】
按理说现在还是废品傀儡的冷却时间，贺渝的灵魂应该回到‘原处’。
但贺渝出现的时候就只有灵魂存在，原本赵政以为白雾空间在他的身体里，无论贺渝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体里，他就是贺渝的原处。
但是手中的碎玉已经告诉了赵政，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偏偏傀儡卡牌是不可解除绑定的卡牌，赵政连通过傀儡卡牌的状态判断贺渝的生死都不能。
这让他感觉到久违的焦躁。
距离12小时冷却时间还有一小时。
赵政状似冷静的坐在傀儡的身边，仿若雕塑一般盯着傀儡。
心中快速计算其他的可能性。
大狮子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死死的将头埋在前爪上，肌肉控制不住的绷紧。
主人一定是听了那个混蛋谗言，想要试一试红烧狮子肉的味道，不然为什么用这么可怕的目光看着它？
为什么主人身上会有两种声音？还时不时变成另外一个人？两脚兽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大狮子可怜兮兮的将尾巴藏在屁股下面，深沉的叹了口气。
贺渝此时也十分不好受。
他先是被白雾空间的变故吓傻了，然后只来得及唤了一声赵政，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周围所有的景象都开始失真，他的视线也一直不受控制的变化。
就像他明明知道端着碗的是赵政，角落里趴着的是大狮子。
但却觉得他们的外表无比陌生，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所幸这种让人难以适从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就换了个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生物，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会在这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