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机打开手电筒,陈哥准备打开窗户,然后让手电筒光从下巴照上去,出其不意地吓唬吓唬外边扮鬼的工作人员。
因为蹲在窗户下面,陈哥没看到,窗户后面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看轮廓,是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
老王和松子同时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慌张地和老陈比划收拾,让他快回来。
老陈完全没明白他们的意思,用口型说:“别着急。”
窗外的影子微微一动,两只血手印无声无息地按在玻璃窗上。
老王两条麻杆似的腿发起抖来,差点跪在地上。
黑气从窗的四周缝隙渗进来,一张模糊的脸贴在玻璃上。
这货绝对不是人!
“是低级亡灵。”八尾猫吐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别动那扇窗!”季思危冷声喊了一句。
陈哥一听这声,心里第一想法是季思危已经打草惊蛇,于是猛地站起来,一手拿着手机垫在下巴下面,另一只手握住窗把手往外推。
窗户上面的封条撕裂,窗户打开一丝缝隙,一缕凉气从缝隙外吹进来,陈哥发热的脑袋骤然降温,直至这时,他才发现窗户上凭空多出两个血手印!
那两只血手印突然开始蠕动,很快,沾染着鲜血的手指从缝隙处探了进来,用力扒开窗户。
手机掉在地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喉结忐忑地上下滑动着,陈哥一直念叨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一边双手握住把手用力往回拉。
很快,陈哥发现窗外那个家伙的力气奇大,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全部力气,窗户的缝隙却越来越大。
手掌充血,额头上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陈哥急促地呼吸着,他崩溃大喊道:“松手啊!”
窗外响起一声诡异的冷笑。
陈哥沿着后槽牙说,“再不松手,我要投诉你了!”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血手扒窗户的力气变小了些。
陈哥暗暗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说投诉有用,我就……啊啊啊啊!!鬼啊!!爸爸救命!”
窗缝外面,一只布满红血丝的肿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陈哥终于支撑不住,像根煮软的面条,无力地倒在地上。
窗户被完全推开,一个长发凌乱,穿着染血小白裙的女人站在窗外。
黑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裸露的那张脸上布满细碎的刀痕,像是用美工刀一道一道交叉划出来。
阴毒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通道里面的所有人。
“啊啊!!这里他妈的是真的有鬼!”老陈头发都吓得炸了起来,拖住松子的手就要往外逃。
通道的入口不知何时被封住了,原本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早已消失不见。
哪里还有地方可以逃?
“王哥,我好害怕,呜呜呜……”
松子紧紧抱住老王,哭得梨花带雨。
老王自己也怕得要命,压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看着季思危竟然不怕死地移动轮椅滑向窗边,老王吼了一声:“轮椅!你还往前面走,不要命了?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别把那东西引过来啊!”
鬼少年侧头冷冷看了老王一眼,他顿时被这眼神冻住了,不再吭声。
长甲挠开残破的封条,浸染着鲜血的枯瘦双臂扒住窗框,长发女鬼一脚踩在窗台上,就要钻进通道。
“出去。”
刀尖向前,季思危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冷不热地吐出两个字。
女鬼裂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另一只脚马上也要踩上窗台。
“别让我再说一遍。”
直视女鬼的双眼,季思危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只是那双眼尾上扬的双眼冷得吓人。
女鬼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被这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人类唬住,明明少年身后的鬼怪看起来更有杀伤力。
与少年对峙,她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威压逼迫着,差点匍匐在地。
松开双手,浑身哆嗦着的女鬼默默退出了通道。
“自己关窗。”
那少年又淡淡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