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得我好疼!好疼!”
阴气压迫得他几乎不能呼吸,各种哀怨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班长觉得头疼欲裂。
尖锐的指甲划开皮肤,剧烈的疼痛让班长满头大汗。
这种折磨持续了很久,久到他喊到声嘶力竭。
“有冤魂告诉我,那天晚上他发现煤气泄露后,你砸破了他的脑袋,后来怕他没死,又补了两下。”
季思危一直待在原地,没有挪动一寸,指尖轻轻敲打着轮椅扶手,用语言摧毁班长的心态:“他现在就站在你旁边。”
“别过来!别过来!”班长抵着墙,惊惧的泪水充满眼眶,大喊道:“你胡说,我砸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回头!他怎么可能告诉你是我杀的他!”
班长已经完全崩溃,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季思危轻声笑了:“你承认了。”
证据已经被大火彻底烧毁,仅凭下药这一点,无法证明班长就是凶手。
季思危只好另辟蹊径,逼他自己承认。
没想到班长有胆子杀人,心态却不够坚强。
这才哪到哪,那么快就承认了。
事已至此,班长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充血的双眼狠狠盯着季思危,咬牙道:“难道王皓不该杀吗?我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却害得我家破人亡!”
王皓欲掐住班长的脖子的手倏地一顿,拦住想撕咬班长的鬼怪,似乎也想听他说下去。
“那天,我放学回家。刚走进客厅,就看见我爸气冲冲地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巴掌就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半张脸都肿了,嘴巴里全是血,耳朵嗡嗡……嗡……一直在鸣叫,可是我爸呢?哈哈……他扯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我,骂我是蠢货,一句蠢话断送了他努力打拼半辈子的事业!
“你能想象那种平时谈吐高雅文质彬彬的人破口大骂的样子吗?
“是我嘴贱,我不应该说那一句话。
“第二天,我放下所有尊严,想要祈求王皓给我家留一条活路,可是他呢?他和他的朋友们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嘲笑我活该,说我像乞丐一样,让我以后别他妈乱说话,否则迟早整死我……尊严还没放下,就被践踏了个稀巴烂!
“我回到家里,想告诉我爸妈,没关系,我很快就会长大,那些债务我会一一偿还,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可是,迎接我的是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班长把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咆哮出来,红肿的脸表情扭曲,比他身旁的鬼怪更加狰狞。
“杀了他们。”班长越过面前的鬼怪,直视季思危的眼睛,泪水无声滚落:“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我只剩下这个想法。”
季思危冷冷地看着他:“你恨的人只是王皓和他的朋友,为什么要杀全班人?”
“他们都是一样的,我家里出事之后,他们和王皓一样都在私下里嘲笑我,认为我是丧家之犬,他们死不足惜。”班长笑了起来,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就像你说的那样,第一次用药我没控制好剂量,不然他们一个人都逃不掉,我也不用那么费心的找第二次机会了。”
“你很聪明,但是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睡觉的房间是我特意安排的,我把我最恨的人通通安排在了三楼。”
这个家伙心理已经扭曲了。
人群沉默了许久,忽然有人低声说:“你太敏感了,我们从来没有私下嘲笑过你,在今天之前,你一直是我喜欢的班长,我没想到你一直这样看待我们。”
班长脸上布满眼泪,唇角的笑却阴冷:“别说谎了,你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条丧家犬,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恶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人再回应班长的话,知道真相的同学们转而看向季思危。
“虎牙,多亏了你我们才认清班长的真面目!”
“你救了我们的命。”
“喝完酒我现在已经有点晕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呜呜——”
再一次死里逃生,他们心情无比复杂,纷纷向季思危表达感谢。
他们对班长痛心疾首,果断拨打了报警电话。
黄锦摊开手心,原本黏在手里的小纸条已经消失不见,他重重呼出一口气。
靠运气活到那么大的他,再一次走了狗屎运。
叶枫是这个班上最多愁善感的人,他不住地用手背擦着眼泪,恨不得抱住季思危大哭一场。
八尾猫跳到季思危的怀里,及时阻止了叶枫。
邝沐子冲季思危一笑:“看来我这次抱大腿的姿势很标准。”
季思危温柔的摸着怀里的猫,礼貌地笑了笑,目光未曾从班长身上离开。
王皓掐住班长的脖子,把他摔向对面的墙上。
洁白的墙面上出现几道裂纹,墙皮剥落,露出满是火烧痕迹的墙体以及嵌入其中的十二个黑色抽屉。
打开沾染着血迹的抽屉的那一刻,季思危回头看了一眼,面容模糊的鬼怪们正缓缓围向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