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面坐满了人?”眼镜男生惶恐不安的看向四周:“教室里明明有很多空位!”
“别大惊小怪,现在的情况是我可以看到那些东西。”林涯说:“但是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我无法分辨,我需要知道哪些人在火灾里死了,最好能给我写一份名单。”
眼镜男生盯着林涯看了好一会儿,迟疑地说:“你不知道我们班上哪些人出事了吗?”
“我刚刚说过我磕到脑袋,已经记不清了,你别磨叽,快点给我写名单。”林涯皱着眉头在桌子上敲了敲。
“好吧。”眼镜男生抿了抿唇,拿出一本练习本,在空白处写名字。
笔尖在纸上划动,却没有出现笔画,眼镜男生不甘心,又用力画了画:“刚买的笔怎么没有水?”
林涯不耐烦地说:“你太磨叽了,快点换支笔。”
“好吧。”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镜男生没太在意,依言换了支笔。
“太奇怪了。”眼镜男生放下最后一支笔,他一一试过笔筒里的笔,没有一支能写出字来。
“你的笔可能摔过,用我的铅笔。”同桌递过来一支铅笔:“铅笔总不能写不出来吧。”
眼镜男生接过铅笔,正准备动笔,手却不受控制地在纸上划动。
“我的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眼镜男生拼命按住右手,但无济于事,右手仿佛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自顾自地在纸上乱画。
“这是怎么回事!”
眼镜男生的同桌连忙按住他的手。
“一定是他们不让我写……我不写了!我不写了!”眼镜男生突然醒悟,眼睛里滚落一连串眼泪,惊恐万分地哭喊着:“放过我,我不写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右手停顿下来,不再动作。
眼镜男生动了动手指,没有发现异常。
那股控制他的力量消失了。
但盘旋在他心头的恐惧没有消失。
眼镜男生扔掉铅笔,说什么也不肯再写。
林涯正想劝说一句,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湿漉漉的手,湿冷的感觉透过衣服渗入皮肤,林涯被冻得浑身一哆嗦。
“你想知道哪些是鬼吗?我可以告诉你啊。”耳边传来一个轻描淡写的男声。
“不、不用客气……我也没那么想知道。”林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见林涯的表情不太正常,眼镜男生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林涯,你在说什么?”
“林涯,替我和眼镜打个招呼,就说我今晚会回宿舍睡的。”肩膀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涯耳边又传来这样一句话。
林涯被冻得嘴唇苍白,抖着声音道:“眼镜,站我旁边的大哥让我转告你,他今晚会回宿舍睡觉。”
“呜呜呜……你别吓我,你旁边哪有人?”血液全部涌到脑袋上,眼镜男生觉得自己已经快晕了。
“我没吓你。”林涯攥着拳头,让自己尽量冷静。
鼓起勇气,林涯侧头一看。
旁边果然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压下恐惧,林涯看了一眼男生的胸牌,说道:“赵钰大哥,你告诉我,谁是凶手,我替你们报仇申冤!”
“我们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我们能肯定的是,凶手一定在你们里面。”赵钰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如果找不出凶手,我们就一天杀一个人。”
赵钰说完这番话,拖着湿哒哒的步子回到座位,班上的灯再次熄灭。
黑暗之中,季思危听到有人压抑的啜泣声。
尽管如此,仍旧没有人敢离开教室。
甚至没有人敢离开座位。
从赵钰和林涯的对话里面,季思危抓到一个关键词——“一天杀一个人”。
也就是说这个副本里面,鬼怪一天只杀一个人。
而今天被选择的人,是林涯。
背包里面太闷,趁着灯光熄灭,八尾猫带着小木偶出来透气。
八尾猫敏捷地跃上季思危的肩膀,前爪抱住季思危的脖子,稳住身形。
它刚出现,站在季思危身后的张潇潇马上惊叫着逃走。
少了一双时刻盯着自己的眼睛,季思危松了一口气。
“这些鬼怪怨气真大,感觉无法沟通。”八尾猫用只有季思危能听到的声音说:“数量有些多,笨蛋人类,你小心一些。”
小木偶也学着八尾猫说:“主人要小心一点。”
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季思危轻轻地摸了摸小木偶的脑袋。
灯光熄灭后,鬼怪们难得安分,没再捉弄活人。
直到晚自习下课,教室里的灯才再次亮起。
八尾猫和小木偶再次躲进背包里。
扫了一眼教室,季思危发现张潇潇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但没有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