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拖鞋竟然在门外!
那双白色的棉质拖鞋,整整齐齐地放着门口,鞋尖朝着房间。
望伊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握着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疼痛让她醒盹过来,无数种疯狂的念头从脑子里蹿过,她顾不上那么多,竖起刀走向门口。
后背被汗水浸湿,伤口又疼又痒,她紧张地向外张望。
走廊里亮着灯,空荡荡一片。
“她回来了!”
“一定是她回来了!”
望伊伊在心里无声呐喊,抄起门口的拖鞋,飞快地关上门,跑回床上。
因为恐惧,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脸上表情扭曲,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为什么!!我明明给她画了镇灵符,她不可能离开那根导盲棍的!”
“一定是有其他人害我!”
想到这里,望伊伊趴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去找那根导盲棍。
她很快就找到了,双手紧握住那根导盲棍,就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当她看到上面破损的镇灵符后,脑子里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的得粉碎。
她清楚地意识到,要不是醒了过来,盲女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令她感到害怕的是,盲女就在这栋房子里!或者在这个房间里!又或者……就在自己身边!
不能再待在这个房间里了。
望伊伊抱着拖鞋,跌跌撞撞地开门跑了出去。
这一次,她没有演,生理眼泪夺眶而出。
她停在阿命的房门前,重重拍门:“开门……开门啊……呜呜……救救我……”
她敲了好几分钟,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敲门声那么大,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开门?
心里越发绝望,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望伊伊直奔三楼,敲黎印的房门。
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望伊伊已经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得情绪崩溃,她抹掉眼泪,挣扎着去敲季思危的房门。
仍旧没有反应。
整栋楼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给她一丝慰藉。
望伊伊不敢回房间,脸色惨白地抱着鞋子坐着客厅里,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困意袭来,她却不敢合眼。
不知道熬了多久,浑浑噩噩中,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坚硬的指甲按在她的眼皮上,望伊伊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望伊伊……我不会太轻易让你死……”
“我要让你比我更不幸……”
……
阿命刚下楼梯,恰好遇见季思危和小哑巴。
“今天天气真好。”阿命揉了揉手腕:“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我睡得挺安稳的。”
“嗯。”季思危难得休息得很好,一脸惬意:“我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哑巴也冲阿命笑了笑,比划了个睡得很好的手语。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前行,没几步就看到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望伊伊。
她脸色极差,像失血过多的重症病人,头发凌乱,神经兮兮地捂着耳朵,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嘶……真吓人。”阿命停住脚步:“望伊伊,你怎么了?”
“啊!”望伊伊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看向他们,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神怨毒,她神经质地质问:“昨晚你们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开什么门?你昨天走了之后又回来了吗?”阿命皱眉:“我没有听到声音。”
季思危:“我也没有。”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望伊伊捂着耳朵,对着空气凶狠地喊道:“不要在我耳边说话了,滚开!滚啊!”
看她这副模样,阿命心里有了猜测,意味深长地问:“你不会是梦到或者碰见什么了吧?”
望伊伊脸色顿时更不好了,把自己缩成一团,没有回答阿命的问题。
季思危和阿命对视一眼,没有再理会望伊伊,在餐桌上落座。
这是私人恩怨,他们不会插手。
一个刽子手,也不值得同情。
黎印下楼的时候,望伊伊已经调整情绪,坐下来吃早餐了。
黎印关心她的时候,她甚至还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
虽然看得出来她状态非常不好,但季思危还是非常惊讶。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族长再次上门。
族长握着那杆光滑的大烟枪,吧嗒吧嗒地抽着,拉着众人说了很多客套话,叭叭了十几分钟,才进入主题。
“你们状态太差了,不如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去如愿庙吧?”族长吐完一口烟,语重心长地建议:“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在森林里跋涉两天,经历种种危险,让众人生理和心理上都很疲劳,确实对族长的建议很动心。
“反正这个任务没有时间限制,我们就再休息一天吧?”
黎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真心实意地附和。
“也好。”季思危点头:“大家先把伤养一养。”
趁今天多收集如愿庙的信息,准备充分之后再去。
族长听着,敲了敲烟枪,悠悠道:“其实真实情况是,上次只有阿四一个人回来了,今天我去看他,他已经被吓得半傻了,我暂时还没找到能给你们带路的人。”
众人:“……”
感觉又要被坑了。
得知还要在老屋待多一天的望伊伊,心态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