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情况下,秦嫀当然会十分疑惑,自己为何要独自留在洛阳。
但眼下赵允承情绪不佳,纵然秦嫀的第一个反应是否定,她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笑笑:“夫君莫要心急,现在距离九月上旬不是还有些日子吗?咱们到时候再讨论也不迟。”
赵允承岂会听不出她的委婉推托,想必是不想独自留在洛阳吧,想想也是,没有自己的陪伴那样多无聊。
“也罢。”他拍拍秦嫀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摩挲着摩挲着便出了神。
秦嫀见状,笑着爬上他的双膝,在他怀中落座:“夫君,我的月信好些日没来了。”
“什……么?”赵允承回过神,一脸震惊地看着妻子。
“迟了六七日。”秦嫀搂着他的脖子说道,若是迟了两三日,或许还能侥幸,可是足足迟了六七日,那肯定就是怀孕没错了。
原本她是不想说的,以免不是就尴尬了。
可是见夫君心情不佳,她便说出来让他高兴高兴。
“都怨我。”赵允承却一脸懊恼,自责道:“你月信来迟了,我竟然没注意到。”
秦嫀一怔,然后不由失笑,夫君这是什么反应啊?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你呀。”她掐了一把郎君的俊脸,明说:“月信来迟了六七日,不是说我身体出了事,而是说明我可能有孕了,你要当父亲了。”
“哎?”赵允承瞪大眼,先是一愣,然后慢慢露出喜悦来,直勾勾看着秦嫀的眼睛,喜道:“真的吗?笑笑,你有孕了?”
“八成是的。”秦嫀酌定道。
“可是之前把脉不是说……”赵允承咽了下唾沫,不敢置信,自己的娘子真的有孕了吗?
“那时还没有。”秦嫀说道:“可能孩子怀得晚,太医把脉的时候还没几天呢。”
这么一说,赵允承顿时又喜又忧,他的脸色变幻莫测,喜的是妻子终于有孕了,忧的是孩子不确定是自己的,还是那狗东西黑衣的。
太气人了!
“……”赵允承背着秦嫀闭了闭眼,暗自咬牙切齿。
秦嫀以为他太激动,这才导致肩膀颤抖,一时很是感触,便侧头亲了亲他:“再过十天,咱们再找大夫诊脉,估计现在孩子还小,找了大夫也诊不出来。”
赵允承暗自发泄了一阵,才缓过神来,温柔地抱着妻子,摸摸妻子的小腹:“笑笑宽心。”不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黑衣的,当然他更倾向是自己的,总之他都会用心疼爱,抚育孩子长大成人。
秦嫀摸摸他如玉般的脸庞,浅笑:“夫君也是。”
娇妻在怀,妻子可能还怀了身孕,纵容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这样的喜事,赵允承微蹙的眉心一下子舒展了,凤眸中满是亮光,不时在秦嫀的脸上和小腹上来回,最后落到抹胸上,俊脸微微一窘:“我听说……有孕会使得上围大增。”
夫人已是其中翘楚,令无数女郎自惭形秽,望尘莫及,若是因有孕再涨一番……
赵允承不敢想象。
明白他说什么的秦嫀,差点没呛到:“咳咳。”这家伙的关注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了?
以前那听句荤话都会脸红的郎君,看来即将要成为过去式了呀。
“你在哪儿听说的?”秦嫀拿起桌上的茶杯解解渴。
“不记得了。”赵允承说出那样的话,脸也热热的,有些后悔道:“可能是在坊间听说的。”
“哦。”秦嫀想想也是,夫君以前喜欢游山玩水,在外面的公共场合听到一两句骚话也不足为奇。
得知自己的妻子可能有孕了,赵允承不仅乐得一下午没合上嘴,还抱着秦嫀一下午没松手。
第二日一早,赵允承自己跑出去见了大夫。
想知道妻子怀孕的时候,丈夫应该做些什么。
这名被咨询的大夫与他素未谋面,自然不会像宫里的太医那样,对他畏畏缩缩,磕磕巴巴。
见他通身的气派,大夫只是和颜悦色地笑道:“分房。”
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之后,赵允承的脸色便黑了下去:“一定要分吗?”这是什么道理,夫人怀孕了,他就不能与夫人睡在一起了?
大夫点头道:“当然了,孕期行房会对胎儿有害。”
赵允承脸色一窘,原来是这样的分房,那他明白了。
来到洛阳之后,他还与秦嫀有过一次亲热,虽说是秦嫀撩的他,他没忍住,但后来也是兴致大发,闹了半宿。
现在想想,不知道伤到胎儿不曾。
赵允承问完大夫,便回了沈府,去找张氏。
张氏听闻摄政王寻找自己,顿时重视起来,很是匆匆忙忙地丢下一屋子人,去见赵允承。
被她丢下的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那位二老爷的继子,何德何能这般受重视?
偏厅,赵允承坐在那里,喝着下人送上的茶,见了张氏便说:“大伯娘,笑笑已有身孕,往后她的饮食,你且给我万分小心着些。”
张氏一惊,下一秒,便万分惊喜地向摄政王道喜:“侄媳妇有孕了,大喜啊。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照顾的。”
屋里的下人听到‘您’字,都以为主母一时太激动,说错了呢。
“嗯,有劳了。”赵允承朝张氏颔首。
通知过张氏,他便回去了。
张氏一直送到门口,心中不免激动,那小夫人竟然在沈府诊出有孕,这是毋庸置疑的好事,想想看,小夫人肚子里,可是摄政王的第一个孩子。
张氏攥了攥手帕,连忙去寻了丈夫,与丈夫说明此事。
只见自己的丈夫傻傻地站在那,呆了半天,然后抬手捂住眼睛,竟是感怀至此。
沈怀谦哽咽道:“怀城有福,昨日才开了祠堂,承了香火,今日便有孙儿了……”
“夫君,哎。”张氏本想劝劝他,莫要大悲大喜,但是想想这事确实开心:“你且自己待着吧,我要去忙了,侄媳妇还等着我照顾呢。”
他们对摄政王虽然惧怕,但也是真心地想亲近。
毕竟以后便是一家人,那孩子生出来可能姓沈呢。
如此一来,秦嫀怀有身孕的消息在府里不胫而走。
家里的几位妯娌,当日组队来看了秦嫀一出,言语动作间皆是万分小心,还建议秦嫀需得卧床休息,不要起来走动。
秦嫀被弄得哭笑不得,天呐,她只是月信来迟了七八天,还没确定怀没怀,卧床休息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