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秦嫀特意吩咐下去,午饭吃得早些,以免耽误了郎君的行程。
最近郎君隔三差五地回来,秦嫀到没有多不舍得,反正国子监那么近,对方有心的话,寻个空就能回来了。
这次要走,秦嫀再次抚摸着夫君的脸庞,苦口婆心:“你呀,在国子监要早些休息,不要那么刻苦,不然熬坏了身子,吃仙丹灵药都补不回来了。”
赵允承窝火,这女人又在威胁他。
秦嫀虎脸,拍了他脸颊两下:“听见没有?”
赵允承目光一寒,咬牙切齿,要不是底下的官员无能,光拿俸禄不办事,他也不至于这么忙。
都是那些官员的错,他决定要回去好好整治部下。
“我走了。”
秦嫀一阵无奈,把他拉回来:“夫君不亲我一下再走?”
如花的面容仰起来,清风吹拂着她的云鬟雾鬓,衬上那盈盈目光,以及微微噘着的红唇,平添几分幽怨的味道。
赵允承没办法,只好敷衍地亲她一下,却不出意料地被她捉住,臭不要脸地调~戏了他一番,才终于满足了似的放开他。
岂有此理……
摄政王顶着被小娘子咬出红印子的薄唇,猛虎出笼般逃离沈府。
一气来到紫金胡同门口,看见果然停止一辆马车,非王府规制,这一点高远还是做得不错的。
因为高远害怕全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王爷在母妃忌日的时候去逛窑子。
虽然但是还是不妥的。
“主子出来了?”高远身穿一身常服,笑眯眯地瞅着走过来的王爷,谄媚道:“主子昨夜歇得好吗?”
赵允承昨夜被小娘子伺候了一夜,歇得当然好啦,但他为什么要跟高远分享?
赵允承瞥了一下高远,清了清嗓子:“回府。”
那高远怎么说也是伺候了赵允承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现在王爷的心情还不错。
这是好事呀。
昨天他还担心王爷会颓废好几天,眼下看来,明日又可以去上朝舌战群儒。
上了马车,赵允承开始走神,高远发现他的脸是变来变去,但是无一例外,每一次都很凝重。
高远一阵心疼,王爷刚刚舒服完,就要考虑国事政事,而这些本不应该由王爷一人去承担。
更令高远唏嘘的是,他们家王爷为国为民做了这么多,还落不到好一个名声。
实在是太委屈了。
赵允承终于考虑完毕,轻轻叹了声,吩咐道:“高远,传太医来。”
高远正要点头,听到太医二字一惊一乍,忙道:“王爷您怎么了?”
“不是我。”赵允承知他想什么,没好气道:“本王幸了女人,不想……她有孕。”
高远一愣,心中戚戚然,原来如此,确实,坊间女子没有资格怀王爷的子嗣:“是,小的这就去办。”说罢,高远还想多嘴说点什么,但想了想,终究是没敢开口。
子嗣的事是王爷的禁忌,旁人是半点都不能提的,虽然他十分希望王爷能够儿女双全,但是王爷不愿意,他一介奴才又有什么办法呢,唉。
回到王府不久,宫里的太医就来了,还是上次的那一位,虽然他也不想来!
但是太医院一听说是摄政王要请太医,全都指向他,说他有活着出来的经验!
太医:这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
按理来说上次出诊的是他,这次肯定也是他,不怪谁。
太医只是很忐忑,难道上一次的药没有起到效果,摄政王依旧……持续亏虚中?
当太医见了赵允承,发现他面上确实有些憔悴,但似乎并不是精气损耗过度的表现,而是肝气郁结的表现。
“微臣见过王爷。”
“写一张避子汤的方子来。”赵允承开门见山,警告道:“要对身子无害的那种。”
太医忙点点头:“是。”
至于王爷要避子汤的方子做什么,这不是他该问的事情,他巴不得知道的少一点。
太医在摄政王的书房内,谨慎地写完方子,将方子双手奉上:“王爷,此方对身体无害,半月喝一贴即可。”
东京城很多贵妇人若不想再生子,喝的便是这个方子。
赵允承淡淡地睨了一眼,问道:“如若是昨夜幸的……最快何时能诊出喜脉?”
太医心想不一定就会有呢。
不过当着摄政王的面他怎敢说!
“最快也要一个月上下……”太医谨慎回答。
赵允承轻轻蹙眉,即使这个问题已经与他无关了,也只是满足好奇心罢了。
“嗯,你下去吧。”赵允承拿着避子汤的药方,等太医离开之后,交给高远:“去捡两贴药来。”
“是,王爷……”高远应道,他捧着这张方子就像捧着未来小世子,虽然送避子汤是应该的,就算要生小世子,也不应该是外面的女人生。
“等等……”赵允承抿唇,又道:“捡了之后煎好一碗,顺便……本王常喝的药也煎一碗来。”
高远:“喏。”
两碗药煎好之后,赵允承喝了自己的那一碗,剩下的一碗叫人用食盒装起来。
望着这个装有避子汤的食盒,赵允承的脸色阴沉得滴水,他也不想的,不过他真的不能要孩子……
“王爷,需要小的亲自送去吗?”高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允承冷笑:“你以为什么人送去的药汤她都会喝?”
这碗药,必然是要他自己亲自送去,那秦三娘才会喝。
高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望了望那食盒,道:“王爷,汤要凉了,您若是要亲自送去的话,不宜再等呢。”
“啰嗦。”摄政王瞪了高远一眼,急什么!那可是他的子嗣,还不容许他默哀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