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世人皆知你杨癫疯的大名,都知道我这个皇太孙是被你给带坏的,到时候这板子肯定会打到你身上,我大不了就是挨顿训斥。”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熊样儿了呢?”
刚刚都已经站起身来的杨少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咱们这好歹也算是开疆扩土了吧?好歹也算是扬国威于异域吧?怎么功劳没有,反倒落了一身的不是呢?”
朱瞻基干巴巴的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在占城直接在人家国主和臣民的面前杀了人家的官员,这个没错吧?
在旧港擅自请出王命旗牌,改旧港宣慰司为旧港府,把整个整旧杀得人头滚滚血滚成河,这个也没错吧?
就连大荒这里也是一样,那个找到生姜的百户所干了什么破事儿你不知道?整个部落四五百号人,从老到幼一个没留,这个也没错吧?
总之,功劳是有的,可是你这也太能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又扔给朝堂诸公一大堆的麻烦,还功劳?
到时候他们参你一本,说你虽然有功,可也有过……”
朱瞻基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少峰就恨恨的呸了一声道:“若是把这些破事儿都先给他们捋明白,到时候就算皇爷爷要责罚我,他们也会说我虽然有过,可也有功,是吧?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字是同样的字,话也是同样的话,可是这先后顺序一颠倒,一切就他娘的全变了!”
朱瞻基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现在能好好坐下来商量商量移民的事情了?”
杨少峰恨恨的道:“还商量个屁!
现在那些土人不是拿咱们当神仙么,正好,回头先让僧录司和道录司弄些秃驴和牛鼻子们过来,让那些牛鼻子们好好露上几手,先把神仙的名头给坐实,然后再让秃驴们出场,让他们告诉这些土人,这辈子吃的苦全是上辈子造的孽,好好劳作洗清罪孽,下辈子再投个好胎,区别对待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朱瞻基顿时傻眼了:“还能这么忽悠?”
杨少峰摊开双手,说道:“那你说怎么忽悠?直接就让这些土人享受大明百姓同等的待遇?你愿意?”
见朱瞻基摇头,杨少峰便接着说道:“这不就结了?既然不愿意,那就直接这么办,要不然就让内阁那五个四大天王再好好想想法子。
至于迁移百姓的事儿,其实也好办的很,免赋免税给耕牛种子给大片的土地,那些家里没多少地的,尤其是后来出生还没有分到地的,直接统计统计然后弄过来算了!”
朱瞻基傻傻的问道:“这也行?”
杨少峰又反问道:“要不然呢?没有地给他们分,要么去辽东,要么来大荒,反正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换我,我就去辽东。”
朱瞻基道:“辽东再远,有生之年还有回家看看的希望,这大荒远在海外,一旦出来了,这辈子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了!”
“你不会开船运航线?卖船票的那种!”
杨少峰道:“相比起辽东,从大荒回去反而更方便一些,虽然还要等季风起了才能出海或者归航,可是对比起交通不便的辽东,哪里更好?实在不行,就多给几亩地。”
朱瞻基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也行,反正大荒够大,不怕地不够分。”
杨少峰干脆又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子之后说道:“耕牛、马匹、猪羊之类的,边市城那边完全有能力解决一部分,剩下的从民间征用一部分,给钱也就是了,这个不难。
而且这移民也不是一次就能迁移个几十几百万,最多一次迁移个万把人也就差不多了,根本就用不着大动干戈。
相比之下,亲民官和国子监还有武学那边才让人头疼的。
毕竟大荒远在海外,没人愿意来,愿意来的也未必就能做好,一个不慎,就容易激起大明百姓和土人之间的矛盾。
最要命的是,大荒地处海外,和朝堂上沟通起来并不是特别方便,一旦有什么问题,光是路上传递消息的时候就是以月甚至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的,不解决这个问题,剩下的问题基本上也不用考虑了。”
朱瞻基道:“那你还把旧港宣慰司给改成了旧港府?”
“看那些土猴子来气。”
杨少峰讪讪的道:“当时就想着宰光那些猴子了,再加上施二姐还算靠谱,短时间内不用考虑旧港知府的人选,结果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吧,只要舰队一直保持着威慑能力,想必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
朱瞻基无可奈何的道:“看吧,你惹出来的麻烦到底有多少!旧港有施二姐,这大荒可没有第二个施二姐了,只能从大明派官过来。”
杨少峰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当时在旧港的时候,确实是自己有意推动了大清洗,既是为了解决旧港不稳的隐患,同时也是为了发泄一部分后世的怨气。
好处很明显,清洗过后的旧港起码在百十年内不用考虑再有什么隐患的存在。
而与之相对的,坏处也很明显——现在施二姐这个知府还算靠谱,下个知府是什么鸟样儿可就不太好说了。
就像现在,大荒这里以后派过来的知府是什么样子,基本上就决定了大荒以后的民心向背,一个不慎,可能就会惹出大乱子。
“脑袋疼啊。”
杨少峰哭丧着脸道:“这是蹇吏部该头疼的问题!”
话音刚刚落下,刚刚出去的朱高燧和郑和却又匆匆忙忙的折了回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