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由何而生,又是从何而来,只觉得奇怪。晏天痕故作无意问道:你那师尊,竟还是个炼器师?尹念点点头,道:是啊,我师尊可厉害了,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炼器师了。晏天痕挺不可置信,道:那比起乾坤阁阁主而言呢?尹念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肯定是我师尊厉害啊,那什么阁主的,都得靠边儿站。晏天痕一听,便知道这小子对他师尊恐怕是盲目崇拜的那种了。他撤了撇嘴,没和他继续说这事儿。离心镜里面,只见越涂风的鼻孔一动一动的。晏天痕道:能换个画面吗?看着太别扭了。尹念便将画面重新弄回了上帝视角。尹念又在镜子上面拨弄了一番,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声音为何今年的雀灵却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这是胡王后的声音,听得出她已经有些不爽:自从十年之前,每年的雀灵数量都在减少,去年已经降到了原来的五成,今年又突然少了这么多,我们根本无法与天都那边交代。西方界雀灵众多,不至于克扣我们这一点数量吧?话不能这么说。越涂风做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我们也想和西南界好好做这雀灵的买卖,奈何这些年雀灵的开采越发困难,等级高的雀灵也越来越少,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们今年贡给天都那边雀灵,都得少上不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尹念呸了一声,说:真不要脸,他们明明来的时候,用的鸾车就是雀灵驱动的。晏天痕皱起了眉头,像是若有所思。第501章 雀灵之祸兽王后又道:世子这就说笑了,虽然雀灵一直都是陛下在管理,本后对开采什么的一无所知,但也知道,每年开采过后,咱们各自都会留下来不少,存在库房里面,以供来年不时之需,闻言西方界的库房,那可是能挖空整座梧桐山,想来数量也绝不会少到哪儿去。越涂风道:怎能一直吃老本?实话说来也很是惭愧,其实从几年前,我们就一直在吃老本,库房亏空不少,今年也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才亲自前来给王后告罪。再者说来,越家也愿意将掌上明珠嫁到白虎一族,您也能从中见到我们的态度,两家同气连枝,若非的确无可奈何,西方界又怎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连襟吃亏呢?话说到这份儿上,兽王后也懒得和他们打马虎眼,直接问道:若是要换到去年那数量,需要再加多少灵石?越涂风摇了摇头,道:我方才已经说了,是库存的问题,这可是多少灵石都换不来的。兽王后轻轻一笑,道:若当真是雀灵匮乏,倒也罢了,但若是雀灵不缺,但西方界却是另作他用,让紫帝天都那边的知道了,查出来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说了。越涂风声音冷了几分,道:王后这是何意?兽王后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你们也是懂的,中央神界每年都要八界进贡雀灵,为的是什么,我不知你们这些小辈是否清楚,但界主心里面肯定是明白通透的。雀灵多了,起势就有了本钱,千年之前如今的那一族是如何把玄族赶回东方界老家,又是如何坐稳了那个位置的,想来你们也有所耳闻。若是没有耳闻,本后建议你们回去之后,好好问一问族中的前辈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都是互惠互利罢了。听到这里,尹念禁不住转头对晏天痕问道:喂,你们当初是怎么干掉的玄族?晏天痕眸中闪过一抹浓色,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是雀灵之祸罢了。以前,雀灵悉数归于各家管理,并无进贡一说,也没有雀灵只得天族交易的规则数千年前晏家顶了紫帝天都玄族坐了万年的那个尊位,一方面是因为以玄九霄为首的五位界主齐齐为封印天魔尊而陨落,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晏家多年暗中积攒雀灵,并组建了一支强大而无敌的鬼面军团,雀灵乃是天赐神物,一颗便能支持一整个大阵的运转,是强大的灵力后盾晏家将玄族击败,玄族会退到东方界,避世不出,算是没被灭族。自那之后,晏家大概是因为自己便是利用雀灵得到了尊位,便开始顾忌担心其他天族也利用这种法子篡位谋逆,便开始对雀灵的绝对把控。尹念转了转眼珠子,蛮有深意地说道:真不知道南方界是当真没开出来雀灵,还是另有其他想法,若是前者,倒还好说,若是后者他没再说下去,晏天痕乃是帝王家的世子,他心里面的计较,自然要比外人多得多。晏天痕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很是高傲地道:即便是后者又能如何?若是查出来他们有异心,难不成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尹念见状,到嘴边的话也就暂时缩了回去。他原本想趁机推销轮回宫,但晏天痕显然没将越族的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他若是再说,就显得他上赶着了。尹念虽然想拉拢晏天痕这么个客人,然而他更在意轮回宫的脸面,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而镜中,显然在兽王后的话说完之后,越涂风和越灵希的态度便进行了转变,直言了当说他们绝对没有任何不臣之心,要兽王后切莫挑拨离间让有人之人利用了,并且匆匆告辞,脸上表情和行为反应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尹念打了个响指,镜子上的画面悉数消失,成了一个看起来除了好看些没什么其他特殊之处的普通镜子。尹念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舒展了一下腰身,道:我家师尊还在等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先撒了。晏天痕没来得及喊住尹念,他便掏出一个梭子形状的法宝,站上去之后便没了踪影。晏天痕突然就很想亲自会会那位传说中炼器水平比乾坤阁阁主还厉害的鬼煞尊。也不知道,他道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派这位轮回宫少宫主来试探并想要拉拢他,又是何等目的。不过,狐狸总会露出马脚来,晏天痕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足以慢慢等鱼上钩。轮回宫白虎城分舵。尹念站在鬼煞尊门口,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过了半晌,他屈指轻轻敲了敲门门无风而开,尹念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看着遮了半张脸正闭着眼睛单手炼器的鬼煞尊,站定说道:师尊,您猜的果然没错,西方界的越家今年大量减产雀灵,且还器张的不得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鬼煞尊眼皮子抬都不抬,做了个收势的动作,那悬浮在手心上方的法宝在亮了一瞬之后,便安静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兽王后那边的态度如何?”鬼煞尊问。兽王后似乎不太喜欢那越涂风,而且依徒儿丿l看,她倒是个明白人,没打算和越家同流合污。尹念走到鬼煞尊身边,拉过来另一张蒲团盘膝坐下,好奇地张望着他手中那只杯子,道:师尊,您这又炼了什么好东西?鬼煞尊道:一个酒杯罢了。他将杯子收了起来,又道:如今西南界伏家尚且自顾不暇,兽皇情况不明,兽王后自然不想多惹事情,只是晏家也不是傻的,西方界连年雀灵进贡减少,理由一年比一年丰富,当然是有问题尹念说:难道不可能真的是因为雀矿被挖空了吗?鬼煞尊道:这等事情,亲自去看一看便知道。尹念叹息一声,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了那晏小世子不愿意与我们合作,若是他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他不少有用的情报鬼煞尊似乎抬了抬唇角,道:他如今猴精得紧,心眼多了去,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拉拢糊弄的。要是聪明,肯定得告诉紫帝天都那边,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喽。米物尹念托着腮,狡黠一笑,道:不过,这事儿丿已经透露给他了,想来尹念年龄小,又从小就跟在鬼煞尊身边,修为高于同龄人不知多少,身上的法宝丹药也数不胜数,于是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还唯恐天下不乱,他一点都不担心万一有一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就怕日子太无聊尹念想象了一会儿紫帝天都找西方界麻烦的场景,暗搓搓地阴笑了两j,在鬼煞尊的注视之下马上端坐身子,表情严肃起来。说起来,兽皇那边的梦鬼,咱们究竟有什么法子来解决?尹念皱了皱眉头,很是为难。鬼煞尊道:兽王后只托我们寻找解决法子,并未让轮回宫救兽皇醒来尹念一顿,道:难道师尊已经有了法子?鬼煞尊淡淡道:前些年,紫帝天都出了一起同样的事端,烨王妃亲自调查,发现那东西为梦鬼,梦鬼与烨王妃对话之时,指名道姓地要了一个人尹念眼睛一亮,道:何人?鬼煞尊说:华容剑仙。尹念一愣,道:梦鬼缘何要找蔺玄之?他远在海外仙山,又从来不涉尘世,梦鬼没道理盯上他啊。这就不得而知了。”鬼煞尊起身,道:出于多方考虑,烨王妃等人将梦鬼的要求压了下来,只当不知此事,我们只需让兽王后知道应当找谁来解决便可,不必过多干涉。尹念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鬼煞尊屁股后面,道:可是我们并无证据兽王后又怎会听我们一面之词?你不是也未曾怀疑过为师说的话是真是假?”鬼煞尊反问。尹念说:那是因为师尊从来不曾骗过我。鬼煞尊蛮有深意道:轮回宫的招牌,比任何证据都管用。尹念怔了一怔,若有所思地砸了咂舌。师尊说的很对,轮回宫这些年对外可是从未说过一言半语的假话,而且探来的消息最终都被证实是真的,即便在世人眼中,轮回宫亦正亦邪,不好相与,但无人怀疑轮回宫的信誉。尹念觉得他腰杆子更直了一些。可惜了,晏小世子还是看不惯我们。”尹念嘴上说着可惜,语气里面倒是没有丝毫可惜的意思。鬼煞尊微微一笑,捏起一撮南海万年沉木碾成的香料,放倒了精致小巧的香炉之中,动作优雅非常。雀灵之事,他早晚要再找到我们这边来,你且等着看罢。在尹念离开之后,晏天痕便也跟着离开了兽皇宫。他琢磨着兽王后现在的心情不会太好,他就暂且不去打扰了,改日再来关心一下西南界的情况。回去之后,海狂浪和万倚彤不知跑去什么地方了,北弑天在打坐,祁非情望着窗外发呆。晏天痕走了过来,道:非情,想什么呢?祁非情回过神来,转脸看着晏天痕,皱了皱眉,道:我在想,轮回宫和白虎一族有私下接触的事情,是否要告诉我兄长。晏天痕道:你兄长怕是已经知道祁非情眯了眯眼睛,说:既然已经知道,为何我兄长不给我任何指示第502章 坊间故人晏天痕拍了拍他肩膀,说:你至今仍不过是玄阶,而那鬼煞尊也不知修为几何,单打独斗,你连尹念那小子都打不过,入妄哥就算有什么事儿丿也不会交给你啊。祁非情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颓靡之中。晏天痕还想安慰几句,突然,祁非情支起了耳朵,瞪着晏天痕道:你怎么知道那小子叫什么?晏天痕轻咳一声,道:今日在白虎神殿,我到了他,便吵了几句。祁非情显然态度非常激动,站起来握着拳头:他竟是还敢出现在白虎神殿?他态度未免太过器张跋扈,这是摆明了认为我们拿他没办法了吗?妈的,这种邪魔歪道的,就该早日连窝端了一一那虎族也是,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轮回宫狼狈为奸,当真是不要体面了!晏天痕原本还想说,那尹念还想着能发展自己做生意,现在想想还是别说了吧,万一祁非情情绪控制不住,把这房子捅了个窟窿,岂不是太罪过了我还顺便问了两句有关你爹的事情。晏天痕说。祁非情愣了一下,安静下来,道:都有什么消息?晏天痕摸摸鼻子,道:他没告诉我你爹的仇人究竟是谁,但他说,你爹的那笔人头生意,他们只收了一个下品灵石的价钱。祁非情深吸口气,道:定然是我爹那些政敌买凶。晏天痕说:但这里很是可疑,轮回宫要价是出了名的凶残,光是这次颗九转还魂丹,你看他们轮回宫就要了多少?若当真是祁侯爷的政敌,也不知他们会狮子大开口要收多少好处费,所以这件事儿,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祁非情差点儿哭了,说:我爹的人头居然这么不值钱。晏天痕这关注点似乎有些不对。晏天痕说:我们不妨想想,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小气吧啦捡钱眼看的家伙,会愿意免费帮其他人杀人?祁非情家里面便是司刑律的,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在这方面有些通透祁非情脱口而出,道:有很多种可能,但最可能的是两种,一来他们是认识的,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二来被杀那人,罪大恶极,恶贯满盈,连那见钱眼开小气巴拉的家伙,都看不过去想要为民除害了晏天痕点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祁非情吸吸鼻子,说:反正第二种是肯定不可能了,我爹那么刚正不阿的人,才不会做什么坏事。看样子,他们是找到关系户了。晏天痕说:你说得对。虽然他听得尹念的那口吻,祁万山做了什么坏事儿的可能性最大,但面对祁非情,他还是说不出这种话来。虽然晏天痕感情上偏向于祁老侯爷没做过什么天道雷劈天诛地灭的恶事但他仍是保有足够的理智。只能等掌握更多消息了。公道自在人心。祁非情失落地说道:我现在,只想将我爹的头找回来。晏天痕想了想,道:我猜想,轮回宫是愿意做这么个生意的,若是我们愿意开口向他们讨要,说不定不行!”祁非情猛然抬高了声音,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轮回宫做交易的,他们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与他们不共戴天,就算要夺回我爹的头颅,也是我抄了他们的老窝,然他们不得不双手跪着奉上,尤其是那个鬼煞尊一他最是可恶!晏天痕听着祁非情的豪言壮语,心中想着,鬼煞尊怕不是个会给人下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晏天痕刚想鼓舞打气,没想到祁非情叹了口气,道:算了,其实多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用,反正我爹已经死透了,救不回来了,死者长已矣,生者还是要过日子的。晏天痕甚是欣慰,他就怕祁非情沉溺于他爹的死亡之中,难以走出,连心情都坏了。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祁非情话锋一转,眼珠子也跟着转着,道:晏小世子,我之前去白虎城东街那边观察了一下,那边可是有一整条花街,你看咱们来都来了,不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岂不是显得咱们白来了吗晏天痕你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在念道你爹的头颅,下一秒就拐到了花街上面的你个不孝子!说真的,祁非情的脑回路,晏天痕永远都搞不懂,怪不得祁入妄经常要揍祁非情还要把他关小黑屋里面。晏天痕鄙视道:我看透你了。祁非情就问:去不去?晏天痕说:去。祁非情直在参悟心法的北弑天倏然睁开了眼眸,盯着他们两人,道:去花街?晏天痕有种干坏事儿被兄长抓包的蛋疼感,禁不住摸摸鼻子,说:没,就是出去逛逛,看看这边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