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族的一套激励方法,也同样是为了保证家族弟子在进入天字级宗门之后,不至于囊中羞愧,能今早立足于宗门,甚至结交其他世家之人。这种规定,每个世家都有,只是方法和奖励内容不太一-样罢了。蔺玄之闻言,淡淡说道:我在前来玄城之前,已经与家主商量妥当,蔺家弟子若是能入选天字级宗门,非但能够得到原本的奖励之外,每个月还有额外奖励金。不少弟子眼睛纷纷一亮。蔺冬问道:是什么奖励?”蔺玄之道:入选外门弟子的,每月可领百金,入选内门弟子的,每月可领千金,另外,在购买蔺家产业的丹药和法器时,也有大量优惠,具体的内容,还待商榷,以后的实际情况为准。总而言之,便是在宗门的地位越高,蔺家这边给的奖励,也就会相对更多。蔺玄之的建议,完全改变了蔺家以往一次性奖励的形式,转而成为连续性的奖励方式,这样一来,对于蔺家弟子,毫无疑问是-种激励。蔺家弟子皆是倒吸口凉气,要知道,对于每个月家族发下来的钱财只够打牙祭的蔺家弟子而言,每月百金可以算得上是巨款了,这怎能让人不激动?甚至有人想着,就算是爬,也要爬进玄天宗的大门。然而惊喜过后,疑惑却也上来了。这种激励是要靠强大的财力和家族势力作为支持,而蔺家虽然已经从三流世家,被拉高到一流世家行列,但是蔺家的家底却并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么多钱,蔺家当真能拿出来吗?蔺战天微微皱眉,道:少主,这样的奖励,是否会对家族造成一些负担?”蔺玄之说:我既然敢提出来,那便是建立在蔺家的实力上来考量的。虽说我们蔺家如今看起来,和以前并无太大差别,但这只是暂时的而已,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不出年,蔺家势必会从各方面成为一流。其他的事情,诸位兄弟姐妹不必多考虑,你们只需要潜心修炼,并能在蔺家需要诸位出头之时,团结一心,共同抗敌,便已经足够了。众人齐声说道:我等自会为蔺家效力!前来此处,蔺玄之一来是为了看看蔺家弟子的状态如何,二来是为了给他们打打气,激励一番,三来也是拿了一些能在比试之时,合乎规定又能够保命的丹药分派给诸位参加考核的弟子。做完这三件事后,蔺玄之便不再过多打扰这些或者临时抱佛脚,或者早已胸有成竹潜心修炼的蔺家弟子,让他们自行散去。不过,不必参加考核的蔺战天、蔺泽之和蔺雨凡却是被留了下来。关上门,清净了不少,蔺战天早已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少主,你方才说的蔺家每个月都拿出这么一笔钱,当真不会给家族造成过多负担吗?蔺玄之知道瞒不过这位对蔺家情况最为了解的堂兄,示意他先坐下,自己也拉着晏天痕坐了下来。对着你们,我也就不必说假话了。蔺玄之坦然地说道:蔺家的确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近日拓展商脉、打点东洲各主城的世家、进购材料和租买商铺,已经将族中多年的底子,几乎消耗一空,怕是至少半年,族中都要过着勒紧裤腰带紧巴巴的日子,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蔺泽之和蔺战天对视一眼。蔺泽之问道:蔺家的商脉一直经营地稳定,为何突然增添了如此之多?蔺玄之道:蔺家一直都在经营丹药和法宝,然而却打不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如今既然我成了炼器师,又掌握了不少人脉,自然要开疆拓土,让蔺家的财力,更上一层楼单凭他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炼器师这一点,就足以让蔺家在拓展商脉的时候,在五洲各个主城减少不少阻力。没有人愿意和炼器师为敌,尤其是这位炼器师,还是白家少主的坐上之宾。蔺玄之一贯会借东风,他和白逸尘交好,也自然早已有这方面的考虑。一个家族想要强大,它的财力必然是雄厚而强悍的,任何一位逆天的修士脚下,都是金砖铺就的道路,这- -点毋庸置疑,是任何家族都不会否认的。名声打响,关系到位,蔺玄之已经将那些世家公子预定的法宝,悉数送走,想来这些和他有过交易的家族,遇到蔺家的产业时,也不会太过为难,甚至有了这么一出买卖之后,那些想要买法宝的修士,怕是对蔺家的法宝铺子,更是多了几分关注和信任。此时不开疆拓土,更待何时?时机转瞬即逝,蔺玄之耗费心机织就了这么一个大网,怎会让大鱼轻易溜走!?于是,便有了如今蔺家几乎掏空家底的处境。蔺雨凡眼眸微微一眯,道:你倒是胆大,就不怕铺的摊子太大,收不回来,断了链子?”蔺玄之看着蔺雨凡,道:蔺家家大业大,总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家底。蔺泽之抽了抽嘴角,蔺玄之竟然还打起了祖产的主意。晏天痕点点头,托着腮说:是啊,再不济,咱们就把执法堂的那几根金柱子给卖了出去。此言一落,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晏天痕。晏天痕愣了一愣,茫然地看向蔺玄之,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蔺玄之忍俊不禁,道:没什么,只是阿痕不提,我都忘了执法堂的警示柱,竟然是纯金打造的。蔺战天忍不住说道:那是蔺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卖的。是啊。蔺泽之禁不住汗颜,生怕蔺玄之真听信了晏天痕这小子的话,哪天揭不开锅了,就把警示柱给刨走卖了,道:不能乱来的,族中长老,也必然不会同意。蔺雨凡却是笑了笑,调侃道:蔺家老祖宗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晏天痕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哥你快继续说正事。蔺玄之笑笑,也不让晏天痕继续被调侃,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将此事告诉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忧心蔺家状况,而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支持。蔺战天道:我必然全心全意支持少主,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少主不妨直说。蔺泽之也点点头。蔺玄之说:我方才说的每月奖励,内门弟子不出意外只有你们三位和阿痕能拿到手,我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入宗最初的这半年时间,这笔钱先行扣着,待到之后族中钱财流转开之后,再给诸位一次性补发,你们意下如何?”晏天痕率先说道:我不要。蔺战天说:我没意见。蔺泽之虽然有些惋惜这半年拿不到那笔巨款,但也只是有些惋惜罢了。蔺泽之说道:难得你开一次口,我这边没什么意见。蔺雨凡穿着一身女装,发中插着琉璃金钗,他淡淡一笑,颇有静女其姝之感,道:单凭几位哥哥弟弟做主,我一介女流之辈,就不多参言了。不明真相的蔺泽之和蔺战天倒是没什么反应,知道蔺雨凡真正性别的晏天痕,禁不住盯着蔺雨凡多看了几眼--别说,蔺雨凡扮演女子,还真看不出什么伪装痕迹来。这三位在蔺家还算有些影响力的人,都已经说通了,至于晏天痕这边,更是不会给蔺玄之关键时候掉链子。诸如蔺泽之等人,必然会想得清楚,蔺家有蔺玄之这么一位器师撑着,就算当真暂时断了资金链,供应不上钱,但日后一定会东山再起。那些进入内门的奖励金,虽然对他们每个人来讲都是-笔巨额,他们没有一个不动心不想要的,但是却又不见得必须得现在就要。往后顺延半年时间,不但能在蔺玄之面前卖个好,而且... 保不准还能得到更多的家族奖励,何乐而不为呢?就着迟发奖励金的事情达成了一致协议,蔺玄之便起身告辞。我们宗门内见。蔺玄之道。其余三人也道:宗门内见。第293章 阿骨流泪出了流月阁的大门,晏天痕拉着蔺玄之的手,问道:大哥,我们现在去做什么?”蔺玄之道:你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阿骨了吧?”晏天痕点点头,道:阿骨被安置在了什么地方啊?蔺玄之说:我让青竹帮忙安顿他,位置在距离荒山最近的一处民宅。晏天痕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哥,我们去看看阿骨吧。蔺家众人刚一来到玄城,蔺玄之便让青竹暗中查找一处适合陵赤骨隐藏和居住的地方,青竹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找到了一处背靠荒山脚下、又据说因死过人所以阴气颇重不适合修士长久居住的房子。这房子的原主人,早就不想要这处凶宅了,因此用了个相当低的价格,卖给了青竹。青竹乐得拾了个便宜,他也不怕陵赤骨,因着进出来往方便,便和陵赤骨-起住进了这个三进三出的宅子当中,而蔺玄之也打算将这里当做自己在玄城的家。蔺玄之带着晏天痕摸,上门的时候,青竹刚巧不在家中。开门的人是陵赤骨,他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在大白天的日头之下,乍一出现在门口,突然给人一种日头阴森了不少的感觉。陵赤骨和晏天痕之间有契约感应,所以他才会来开门,若是旁人来了,陵赤骨绝对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只会假装家里无人。阿白和琥珀还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跟在晏天痕屁股后面才敢进宅子,倒是凤惊羽见到陵赤骨,一时间激动地不能行,飞扑出来直接一挥翅膀在陵赤骨的脸上啪叽拍了一巴掌。陵赤骨似乎有些懵逼,一双黑压压的眼睛对着凤惊羽,投过来了独属于陵赤骨的死亡凝视。晏天痕皱着眉头,瞪着打过陵赤骨之后就像是磕了药似的兴奋地满天飞的凤惊羽,道:毛毛,你干嘛打我家阿骨?”凤惊羽啾啾两声,收了翅膀落在陵赤骨脑袋上,头顶的两根毛随风飘动,好不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放在以前,本王哪儿有什么机会来拍这棺材脸的这张脸,也就现在有这个机会了,我不得好好把握一下啊?”晏天痕抽出了一下嘴角,说:你真幼稚。凤惊羽在陵赤骨浓密的发顶之中打滚,将放肆一词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奶声奶气道:我还是个凤凰崽崽,幼稚是应该的,不忿儿的话,你咬我呀你咬我呀啦啦啦!晏天痕翻~了个白眼,然后鼓着气,道:阿骨,咬他!凤惊羽还在陵赤骨的法顶浪来浪去,突然他肥肥的小身子,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给握在了里面。凤惊羽:”!!!陵赤骨将凤惊羽从头顶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对视着。凤惊羽吓得一动都不敢乱动,生怕这只捏着自己身子的手,突然用力,把自己捏成一只死凤凰。当然了,捏死大概是不存在的,但就算不会死,也会疼啊!凤惊羽虚弱地啾啾叫了两声,企图装可怜让陵赤骨心软。陵赤骨无比沉黜... 怀,是死寂地望着他,抬起来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画面一时之间像是静止了似的。凤惊羽被那双眼眸望得心悸不已,心肝颤巍巍地扑腾了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软绵绵地啾啾两声,道:你不会真打算咬我吧?我没几两肉,不够吃的,要不然,你等我再长大一些,肉多了几层,再考虑吃我?”他西皇凤惊羽,一向是能屈能伸的大英雄!陵赤骨仍然一动不动的,活像是一尊没有意识的木偶一虽然他的确没有什么身为人的意识。晏天痕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他生怕陵赤骨当真会捏紧拳头,把凤惊羽给捏爆,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我刚才是说笑的,你可千万别激动啊。阿骨啊,要不然你就把毛毛放了吧,让他给你道个歉可好?”陵赤骨垂眸望着凤惊羽,就在凤惊羽大气不敢多出,懊悔自己方才太过放肆以至于忘了陵赤骨已经今非昔比的时候,陵赤骨突然动了。他将手中不大一点的鸟举起来,放在了眼皮子下面,然后一双满是黑色的眼眸之中,突然溢出了无法言喻的悲伤之色,那仿佛是一-眼望穿了万古的哀愁。凤惊羽愣住了,紧接着他就被-滴巨大的水滴给砸住了脑袋。晏天痕也愣了一愣,禁不住叫道:大哥,阿骨哭了!蔺玄之盯着陵赤骨的眸子,眸色深了几分,道:我看到了。凤惊羽惊吓道:这、这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可没有欺负他,这不怪我啊!陵赤骨松开了手,凤惊羽一下子失去了桎梏,竟然直溜溜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不过他反应迅速,在失重之后便扑棱起翅膀,一溜烟地飞到了晏天痕脑袋上面,惊魂未定地用翅膀拍着胸脯,道:妈呀,吓死本王了,我还以为我小命要没了!陵赤骨只流了一滴眼泪,便继续保持着固有的沉默,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没有指令便连动弹都免了。晏天痕奇怪道:大哥,阿骨方才为什么哭了啊?”蔺玄之看向凤惊羽。凤惊羽嚷嚷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本王才是该哭的那个好吧!?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见到本王长得这么帅所以自惭形秽到只能哭唧唧。蔺玄之挺嘲讽地说:他莫不是眼瞎了,和你一只鸟比谁长得帅?”凤惊羽噎了一下,挺着胸脯道:就算是鸟,我也是最帅的鸟!”蔺玄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凤惊羽,问道:你以前,当真和陵赤骨不认识?凤惊羽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说:他在北边,我在南边,相距不知道多远,怎么可能认识,最多也就有过几面之缘吧,我听他的事迹,听的倒是不少。话音刚落,凤惊羽突然一脸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晏天痕眼睛一亮,道:怎么了?”凤惊羽美滋滋地说: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肯定是暗恋我,还求而不得,所以死了之后也对我念念不忘,一见到我就想起了从前的悲惨往事,所以忍不住就哭了... 哎,真是没办法,本王的魅力就是这么大。晏天痕....蔺玄之.....懵懵懂懂的陵赤骨面无表情。陵赤骨这一哭,倒是哭得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这不算是哭,只是流了一滴眼泪罢了,然而没人能明白,他为何突然流眼泪,也没人知道,这是出于残存的意识,还是完全因为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