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有些不信任,皱着眉毛问道:大哥想要解除婚约?蔺玄之淡淡说道:从今日我让那婚契书成了灰烬,你就应当看出来了,若是我不愿意,怎么可能这么做?若是他认定的人,无论是谁,都绝无可能逼他放手。可你还吼我。晏天痕委屈死了。蔺玄之满心无奈地道: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可真是一句没听,我全白讲了。晏天痕抽抽鼻子,看到了蔺玄之沉黑眼眸之中自己一哭起来就更丑的脸,连忙收起了一点也不我见犹怜的泪珠子,破涕为笑,说:这样就好,只要大哥不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蔺玄之松开晏天痕的下巴,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真是个鬼灵精,明明是你做错事,却还要倒打一耙,偷换概念,反倒是成了我的不对,让我哄你。不过,千金难买他乐意。晏天痕吐吐舌头,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这个时候还是乖乖闭嘴最好。这一茬儿算是就这么过去了,虽说蔺玄之之前本打算等过段时间,拿到韩玉然和元天问有私情的铁证,再去理直气壮地找韩家退婚,不过,此事以这种方法提前解决了也好,省的韩玉然和韩嫣然,再厚着脸皮来找他讨要小虎崽。今日,那两只小虎崽的表现,算是不错,蔺玄之当即决定,给它们加上妖喜果。到了家中,蔺玄之忽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奇怪,便朝正在哼着歌心情不错的晏天痕问道:阿痕,你是从谁那里得知韩玉然和元天问之间有私情的?晏天痕热着茶,说:是宇阳哥告诉我的,他说这两个狗男男背着你在树林里亲嘴儿,被他看了个正着!蔺玄之一顿,心头的疑惑更盛。上辈子依照他对元天问的了解,这人虽然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撬人墙角的小人。元天问知道他和韩玉然之间有婚约,虽然可能会追求韩玉然,但绝不会做出这种落人话柄之事,毕竟元家的家规,可是相当森严。元天问也算是个自持自矜之人,做不出苟且之事。蔺玄之道:段宇阳若是能亲眼看到,必然会被元天问发现,他该不会是随口乱说的吧?晏天痕不以为意,显然很是相信段宇阳,想了想说:宇阳哥身上那么多宝贝,肯定有他自己的法子。蔺玄之闻言,便不再从晏天痕这边打探消息。上辈子,元天问的确在韩玉然和他解除婚约不久之后,就成了亲,只是没过太久,元天问就不知为何和韩玉然彻底翻脸,甚至还要杀了他。当时韩玉然有两只灵兽白虎护身,没受到什么伤,跑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黄级修士,更是已经能制作出上品宝器,被不少大能保护着,元天问就更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了。这其中必有蹊跷。蔺玄之明眸微微一流转,决定择日找上段宇阳,问个究竟。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元天问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了。进。元天问道。韩玉然推门而入,他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袍子,纤瘦的身躯越发在夜明珠的映衬之下,显得羸弱纤细。韩玉然容貌称不上顶顶的好看,但胜在清秀别致,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元天问起身,走过去说道:玉然,这么晚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韩玉然坐了下来,一脸伤心欲绝地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生辰宴上,蔺玄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定的并非平婚契,而是我要附属于他,屈居他之下,这对我而言,真是天大的侮辱了。元天问点点头,心疼不已,道:这门婚约,的确对你不公。韩玉然叹了口气,旋即面色一冷说:蔺玄之和晏天痕,两人明明知道解除婚契书会造成这种结果,却偏偏还要在我生辰宴上面这么做,这岂不是故意令我在天下人面前蒙羞?玉然何必因为这种事情置气,婚约如今也已经解除,他怎么都妨碍不住你了。元天问单手按在了韩玉然的肩头上,搂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怀里,道:不过,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即便是要悔婚,也不必选择这个日子。他就是在刻意针对我。韩玉然的眼睛泛红,抓着元天问的袖子,望着他说道:他自从被人废了丹田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古怪起来,性子阴晴不定,总觉得我一直在想方设法骗他害他,今天他这么害我,想让我在全天下人面前丢脸,明日他就能想方设法杀了我!这元天问微微一皱眉,道:他应当不至于迁怒至此。怎可能不会。韩玉然泫然欲泣,说:我听蔺家人说,他前段时间因为有个下人说了两句不得体的话,就把他用裂地锤直接砸地脑浆迸裂,可见他根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啊!元天问微微一讶,道:还有这种事情?韩玉然点了点头,说:不仅如此,他常常混迹于武道馆,心性都已经疯魔了,天问大哥,我真的好害怕啊!韩玉然的模样,让元天问止不住心中对蔺玄之起了浓浓的不满,说起来,起初元天问还自认为对不住蔺玄之,挖了他的墙角,但是如今,见到韩玉然被蔺玄之欺负地彻夜难眠,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是否该去警告敲打一番蔺玄之了。心中打定了主意,元天问抚摸着韩玉然的后背,说道:玉然,这件事你交给我来解决,我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再找你麻烦。韩玉然一怔,说道:你要去找他吗?元天问道:警告一番,应当足够。韩玉然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涩的光,道:可若是他不听警告,一定要再招惹我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元天问淡淡说道:我元天问的人,还没有人能欺负。韩玉然眼睛一热,定定望着元天问,然后站起来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元天问的腰身,道:天问哥,真是多亏了有你,我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你。元天问被这主动的投怀送抱弄得心中一热,双手在韩玉然的腰间抚摸着,越发暧昧起来。呵,应该是我三生有幸,亦或者是你我的缘分,才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遇到你。元天问的呼吸有些沉,他一用力将韩玉然抱了起来,就要带着他朝着床上走去天问大哥不要!韩玉然忽然脸色僵了僵,挣扎着推开元天问,咬着下唇捏着已经敞开的衣前襟。元天问口吻不太好,道: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何现在屡次拒绝我?之前你说你有婚约,不能和我在一起,但现在你的婚约已经结出了,这又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心里真的还有蔺玄之?当然不是,大哥别误会!韩玉然连忙解释,他含水的眸子望着元天问,脸颊之上飘起红云,小声说道:大哥,我还没做好准备,等你我成亲之后你这是答应与我成亲了?元天问被拒绝,本身有些不痛快,但听到韩玉然话中之意,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韩玉然点点头,说:我心中一直有你,也都是你的人了,本不应该拒绝,但是我对这种事情,是真的有些害怕说到这里,韩玉然收了话头。元天问顿时一脸懊悔和心疼,道:之前我与你交欢之时,正是走火入魔无法控制自己,给你留下了心理阴影害怕交欢这种事情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急的。韩玉然说:我当时是心甘情愿的。元天问想起当初他和韩玉然那段温存的过往,原本坚硬的心脏变得柔软无比。元天问温柔地望着韩玉然,说道:好,玉然说怎样,我们就怎样,我便等到你我正式结为夫妻之后,再行房事。韩玉然感激地说道:多谢天问哥了,我何其有幸,能够得到天问哥的喜欢。元天问说:这些话,应当由我来说,若不是你,我此时恐怕连命,都已经没有了。时间也不早了,韩玉然来此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便很快离开了元天问的房间。第48章 李代桃僵韩玉然走之后,元天问并未继续打坐,而是凝眉思忖了片刻,一挥袖子召唤出他的那只代步五彩祥鹤,朝着蔺家的方向行驶而去。望着那只腾空的五彩祥鹤,站在韩家山峰高位的韩玉然和韩嫣然,露出了算计得逞的笑容。韩嫣然对着韩玉然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大哥可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把元少峰给说动了,他这应当是去杀蔺玄之了吧?杀他不一定,但警告是一定的。韩玉然说。韩嫣然皱皱眉头,说:警告有什么用啊。警告一次之后,若他再招惹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了,而且,想让他招惹我,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韩玉然眼眸闪过冷意,道:蔺玄之既然敢如此不给我留情面,我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韩嫣然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道:那两只虎崽,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拿到手,还有那根玄冰碧玉簪,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啊。韩玉然点点头,说:要不是为了得到这两样东西,我早就已经找他退婚了。哪儿用留机会给蔺玄之主动上门来退婚?可是大哥,若是我们能直接让元少峰直接将那两只虎仔和簪子夺过来韩嫣然贪婪地说。不可能。韩玉然摇了摇头,说道:元天问虽然有这个实力,但是他并非能做出这种事之人,我若是要求他这么做,他必然会对我心存芥蒂。在我和他成亲之前,我必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韩嫣然却不以为意,说:大哥,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要是没有你,他在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时候,早就已经爆体而亡了,大哥,他现在对你可谓是百依百顺,你又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韩嫣然对此,其实挺不解的,她觉得她大哥就是太过谨慎胆小,所以才错失了这么多次得到虎崽的机会。韩玉然却是摇摇头,说道:你懂什么。若当初真是他救的人,他怎么可能还在蔺玄之身上耗费这么长时间?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韩玉然偶然经过的时候,那个真正帮元天问度过走火入魔时期的那个救命恩人,已经走了,而元天问却只是陷入昏迷之中。原本韩玉然想要趁机杀人夺宝,但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元天问一把抓住。韩玉然当时想着自己大概要死了,没想到,元天问却是一把将他拉在怀里,哑着嗓子说道:原来你长得这副模样,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亦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与我结成道侣的。韩玉然当时生怕那个真正救他的人还会回来,便闭着嘴巴没有答应,结果就这么耗了两天,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韩玉然便已经动了心思。他默认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却并不随元天问走,元天问也不逼他答应,只是回了玄天宗之后,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将他挂在了玄天宗内门弟子的名号里面。韩玉然在韩家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几次三番下来,他元天问又给他送了不少珍贵罕见的礼物,对他的修为大有助益,韩玉然尝到了甜头,很快便沦陷在了元天问的追求之中只是,韩玉然到现在都不敢和元天问有肌肤之亲。元天问显然是要了那个人的,如此一来,他便和那个人之间有了类似双修道侣的感应。若是他和元天问一有肌肤之亲,按照元天问的位阶,他会立刻发现他并不是那个人,到时候,可就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了。元天问这种天之骄子,鲜少受挫,若是知道有人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了他,还利用了他的感情,那么,元天问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韩玉然眸子里面具是算计,等他把两只灵兽搞到手,再和元天问完成被天道承认的道侣缔结大典,到那时候,哪怕元天问知道真相,也无法动他分毫。第49章 残害同门正在山中打坐的蔺玄之,突然听到了一声鹤鸣,当即便睁开双眸,手中的一枚锻石瞬间朝着上空弹了过去。五彩祥鹤闪了过去,但是它的翅膀却是被锻石裹挟着的霸道灵气,给带掉了一根红色羽毛,气的五彩祥鹤止不住嗷嗷直叫,恨不得挠花那个可恶家伙的脸!赤霄,不准攻击。元天问落在地上,对那只扑楞着翅膀准备和蔺玄之身边冲出来的那只虎崽打架的五彩祥鹤呵斥了一声。五彩祥鹤这才收起了翅膀,迈着高傲又优雅的步子,走到旁边,抬着修长的脖颈朝着天空扬起,摆明了不屑于与这种低等种族计较。阿白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朝着五彩祥鹤跑过去,追着它屁股上的毛一边跳一边抓咬,弄得五彩祥鹤也不停地扑楞着翅膀反击。元天问无暇再顾忌赤霄,他满目讶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襟袂飞扬的蔺玄之,道:你的丹田并未被废?!蔺玄之淡声说道:你是瞎了还是修为倒退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依然无法聚集起真气来。元天问一反手,看了看刚才抓住的那枚暗器,顿时更加震惊地合不拢嘴了----这、这居然是一枚锻石!元天问猛然看向蔺玄之,满是不可思议道:你是炼器师?如你所见。蔺玄之说。元天问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蔺玄之,心中一时之间涌现了无数的想法。你既然成了炼器师,可以以器入道,为什么不回宗门?元天问凝眉问道。无论是以器入道,还是以法入道,其实都是一样能够修炼的,虽然,蔺玄之的情况,可能有所限制,但若是宗门得知他此时的情况,断然不会放弃他。任何一个宗门,无论是大宗还是小宗,都对炼器师有着特殊的待遇,他们绝不可能将一个炼器师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