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想了想,问道:“邢惊迟,你那个队友,就是姓林的那个安保队长。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但又好像没有。”
本来阮枝是不想说的,但邢惊迟特地提过叫她小心,她还是说了好叫他放心,免得万一出了什么事又要惹他生气。
邢惊迟脚步微顿,语气沉下来:“见过?”
林丞宴以前是他的队员,对于每一个队员的履历他都一清二楚。邢惊迟的记忆里向来好,不过几瞬脑子里就闪过了林丞宴的背景调查报告。
他是明城人,从小在明城长大,考了北城的警校,也是特招进入的突击队,比邢惊迟晚来三年。说起来林丞宴原先和邢惊迟不是一个队的,是在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的半年前才调来他们队。
对于林丞宴这个人,邢惊迟有几分看不透,但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是一个队伍,必须彼此信任,所以他也从未怀疑过他。
邢惊迟本就敏感于林丞宴出现的时间,这会儿阮枝说了这样的话,他就更在意了。
“大概在什么时候见过?确定吗?”
邢惊迟脸色不太好看,牵着阮枝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
阮枝说起这个还挺苦恼,她拧眉仔细地回忆了很久:“反正不是近几年,就是有一瞬间觉得眼熟。今天中午那会儿近距离见了又觉得没见过,可能是我记错了。”
说着两人已出了院门,三花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邢惊迟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秦律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队长!嫂子!”
邢惊迟和阮枝一齐侧头往右边看去,秦律和林丞宴正站在不远处,两人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这个两个男人身材都不错,穿着制服更显肩宽腰窄,还都有一双大长腿。
秦律肤色黑,冲着他们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爽朗。边上的林丞宴脸上倒是没有笑意,神色平静,眸光浅浅地看着他们。
邢惊迟咽下了未说出口的话,牵着阮枝朝他们走去。
阮枝和秦律本就见过了,也不用介绍,邢惊迟朝他们简单地说了两句:“枝枝,阿律你见过了。这位也是我在北城的队友,林丞宴。”
说完又朝着林丞宴介绍道:“这是我太太阮枝。”
林丞宴对着他们轻点了点头:“迟哥。”
他顿了一下,又喊:“阮枝。”
阮枝对上林丞宴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对他抿唇笑了一下。
阮枝和秦律都没察觉到林丞宴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唯有邢惊迟听了之后不动声色地看了林丞宴一眼。几人说着一起朝外走去。
正逢下班时间,他们一行人走在一起还挺显眼的。
要不是加上了阮枝,这三个男人凑一凑就能男团出道了。博物馆里多是些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们,见了帅小伙们也觉得赏心悦目。
这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话还挺多。
但多数时间都是秦律在叽叽喳喳,林丞宴温声应着,邢惊迟的话在里面算是最少的,偶尔说话也是冷不丁地来一句。
阮枝乖乖地贴在他身侧,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他们聊得多是以前的事儿,或是聊兄弟们的事儿,这三人都极其默契地没提起现在的事情。
她听了半天也没听他们说是怎么会想着来丰城进安保公司的。
因着晚上林丞宴和秦律还得回博物馆值班,几人就上了邢惊迟的车,去吃了饭邢惊迟再将他们送回来。车上秦律还叭叭感叹:“队长,你说丰城多好,你当时怎么就想不开跑到北城去。”
说着秦律又开始和阮枝聊天:“嫂子,我今天中午见着你还吓一跳呢。之前也就听迟哥说过那么一嘴,没想到你就在这儿上班,你可真厉害。”
阮枝回头看了一眼秦律,笑道:“我去年才进的博物馆,和前辈们比起来差远了。倒是你们,你们的工作辛苦。”
秦律摆摆手,嘀咕嘀咕几句又把话题绕到了邢惊迟的身上。
说话间阮枝收回了视线,中途却撞上了林丞宴的视线,他的眸光总是很淡。和邢惊迟的冷不同,林丞宴看着气质温和,但阮枝总觉得他不像是表面的模样。
阮枝没多想,就在秦律一路的叨叨中邢惊迟将车停在了提前订好的私房菜馆的停车场。车上还有人,阮枝可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被邢惊迟抱着下车,车一停就赶紧解了安全带自个儿溜下车了。
但下了车后阮枝又被那男人搂过去了。
这男人一点儿都没掩饰他的占有欲和强势。
邢惊迟和阮枝走在前面,林丞宴和秦律跟在后头走。
走在后面的两个人将那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秦律朝着林丞宴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你瞧瞧,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当时他们来滇城那会儿还没那么亲密呢,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队长和嫂子是什么时候在一块儿,明明一直都没听队长说过。”
男人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女人的肩上。
林丞宴的视线一扫而过,继而垂眸,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不能更清楚了。只可惜,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邢惊迟以前订了包厢,菜单也给出去了。
他们一坐下就有人上了茶水。阮枝悄悄了看了一眼,这桌上没放酒,想来他们今天没打算喝酒。毕竟那两个男人还得回去上班。
上了桌这三个男人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一点儿,断断续续地开始聊天。
这会儿也没再聊以前的事儿了,毕竟再聊下去不可避免地要聊天一年前出意外的那个任务,气氛太沉闷就不好看了。
邢惊迟单独给阮枝倒了温牛奶,和林丞宴和秦律说话的时候一手虚虚地搭在阮枝的椅背后,很显然是保护的姿态。
阮枝在一边捧着牛奶小口喝着,一边听着对面两个人说话。
秦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博物馆的事:“嫂子,我没来博物馆之前还以为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呢。这两天看着没想到参观的人还挺多的。我看还有人讲解呢,你会去吗?”
阮枝摇头:“以前人少那会儿是会去的,现在基本上不去了。而且下半年因为办展的事儿大家都挺忙的,本来到点儿都该下班了,这几天晚上了好些院子里都亮着灯呢。和陶瓷组比起来我们还好一些,他们那边人手才不够。你们现在住哪儿?”
虽然问的是“你们”,但阮枝看的却是秦律。
林丞宴垂眸,将眸底的笑意遮掩住。她小时候就这样,干什么都胆子大,但遇上人反而束手束脚,和那些古玩相处的时候她才什么都不怕。
他原以为她长大了会好一些,哪知道现在还是这样。
秦律随口应道:“公司给我们准备房子了,说起来这公司待遇可真是好。都不是那种员工宿舍,直接包了一栋楼,每个人都有间小套房。”
阮枝眨眨眼,那这公司真的很有钱。
等上了菜之后反而是阮枝和秦律聊得多,邢惊迟和林丞宴只时不时说句话。
秦律热情爽朗,和阮枝本就认识,阮枝和他一点儿障碍都没有,两人从博物馆聊到丰城,两个人都说得眉开眼笑的。
邢惊迟大部分时间都在给阮枝夹菜,两个人在一起不少时间了,对于阮枝的口味他还是大概摸的准,不确定的就不动。
林丞宴坐在邢惊迟的对面,就这么看着邢惊迟的动作。
他和邢惊迟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敏锐警觉。这一晚上他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阮枝,只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听到阮枝笑的时候,林丞宴沉沉地吐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多久没有过了。
该是有十几年了,他又听到她笑了。
这餐饭算是吃的尽兴,几个人都各有所得。
饭后邢惊迟开车将林丞宴和秦律送回了博物馆,他下了车又和两个人说了几句,阮枝就没下去,只在窗口瞧了他们一眼。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邢惊迟笑了一下。
阮枝好奇地多看了一会儿,这一晚上她就见邢惊迟笑过,怎么这会儿笑了。
因着阮枝还等着,邢惊迟没和秦律他们多说。只说了有时间常聚聚就看着他们二人进门了,他立在原地看了林丞宴的背影好一会儿,忽而皱起了眉。
邢惊迟顿了顿,转身往车边走。
这一转身就对上阮枝的眸,她正趴在车窗边看他,鹿眼亮澄澄的,映着夜色里的点点光亮。
邢惊迟挑了挑眉,朝她走去:“晚上吃得开心吗?”
阮枝眉眼弯弯地应:“嗯。”
邢惊迟也笑了,几步走到车窗前。
他站着,阮枝坐着,她不得不仰着小脸看他。
邢惊迟凝视她片刻,倏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低头没半点犹豫地吻了下去。阮枝扒着车窗的手顿时收紧了,颤着睫毛承受着他滚烫的吻。
不远处。
秦律疑惑地看了一眼忽然停住的林丞宴:“阿宴,看什么呢?”
说着就要往林丞宴看着的方向看去,却一把被林丞宴扯回去了。
他沉沉地应了一句:“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周末我看着来,加更的话会提前说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去冰七分甜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