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卿近来忙于税改一事,或多或少对赵栖有些疏忽,不料不过数日赵栖就出了问题,他不由地开始考虑将那对fù_nǚ 随身携带,免得人不在身边,他心里也感觉丢了什么似的。
“皇上这几日见过谁。”萧世卿问江德海。
江德海道:“皇上都在屋里歇息,谁也没见。”
萧世卿罕见地遇到了难题,“那是谁招惹皇上了。”
江德海欲言又止,“丞相,老奴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萧世卿看他一眼,“你说。”
“待会丞相去哄皇上,可否,那啥……”江德海绞尽脑汁斟酌着措辞,“屈尊降贵一些,皇上毕竟是皇上嘛。”
萧世卿挑眉,“听你的意思,我在他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么。”
江德海谨慎道:“奴才不敢妄言。只是,皇上脾气好,性子软,常常没有皇上的架子。而丞相您,凡事惯于掌控在自己手中,皇上对您,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萧世卿眯了眯眼。
江德海忍不住叹气。看丞相大人这样,似乎并不会哄人。他怀疑萧丞相这辈子就没哄过谁,也没人敢让他去哄。
萧世卿忽然道:“冰粉。”
“什么?”
“他爱吃江夏的冰粉。”
江德海:“皇上有什么不爱吃的吗,他什么都爱吃啊。”
萧世卿叫来扶资,“去上次的摊贩那买两份冰粉回来。”
萧世卿回到行宫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问守在门口的小紧子:“皇上今日可有好好用膳。”
小紧子道:“那还是有的,皇上把东西都吃完了。”
萧世卿心下稍安,至少没到吃不下东西的地步。
萧世卿推门而入,屋内只点了一盏灯。赵栖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边坐下,理了理赵栖散落一枕的发丝,想着江德海在马车上说的话。
小皇帝,怕他。
这是过去他一直所盼望的。皇帝怕他敬他,对他言听计从,他能省不少心思和算计。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最不希望的,便是在小皇帝眼中看到对他的怕。
萧世卿的手来到赵栖的肚子上,想要和小公主打个招呼,却感到赵栖的身子陡然僵住。“你醒着?”
赵栖知道装了不下去了,睁开眼坐起身,“没,刚刚才醒的。”
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赵栖白着一张小脸,眼角有些湿红。
“哭了?”萧世卿问。
“没有,就是困。”赵栖垂着眼眸道,“朕想睡觉。”
萧世卿静了静,“我陪你。”
赵栖慢慢抬起脑袋,看着萧世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丞相是把朕这当成哪个温柔乡了么,想睡便睡,想走便走?”
萧世卿眼眸沉沉,默不作声地听他说。
“你最好搞清楚,无论怎么样,朕是君,你是臣。”
萧世卿道:“我很清楚。”
“我不信。”赵栖红着眼睛道,“你若真的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萧世卿轻声道:“是我。”
“什么?”
“是我,让你生气了。”萧世卿凝视着赵栖,“对么。”
赵栖转过头去,指着门口,“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你问我把你当什么,”萧世卿低声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天子。”
呵呵,他就知道他没猜错。
“你是世间最耀眼的宝物,”萧世卿的眼神和声音,甚至是措辞都温柔得不像他,“我很喜欢你,很想要你,而且,势在必得。”
赵栖愣了愣,心灰意懒道:“是宝物,不是宝贝。所以你果然把朕当玩物。”
萧世卿颇为无奈,“……我没有。”
“你可拉倒吧。”
萧世卿笑了,“我说的所有话你都信,偏偏这一句,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