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叹气,随后点头,将邺婴之送出了宫城,这才回去户部上班。
她这班是上着,却不太踏实,散值后,便直接回了家。
贺顾听说她今日被女皇召见了,便关心了下。她心里忐忑,看着贺顾好几回,直到贺顾忍不住问:“女皇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你有什么话想与娘说的便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温善想了想,道:“娘,我不想欺瞒您,我……其实有心上人。”
“嗯?”贺顾看着她。
“是、是小郡主。”
贺顾抬手做了个阻止她往下说的手势,然后挖了挖耳朵:“你再说一遍?”
“娘,我喜欢小郡主。”
“磨镜?!”贺顾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温善一脸难堪,本是正常的情感,却因为世人的偏见而显得怪异、登不得大雅之堂。
“等会儿。”贺顾扶着脑袋,“让娘捋一捋。”
温善没说话。这时,门房来报,说小郡主来了。贺顾这才扭头看着她:“女皇找你进宫,也是与此事有关?”
温善没有隐瞒,在得知女皇竟然没有要问罪温善时,贺顾的脸色也有些古怪,最终倒没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回房去了。
温善将邺婴之请进来,也与她说了贺顾已经知晓这事,邺婴之惴惴不安地问:“那夫人是否责骂你了?”
“不曾。”
“没让你我分开?”
温善也摇头,但是她对此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娘这人若是不反对你我,她不会这样的。只怕是还未想明白,等她想明白,我们或许还会遭受一点挫折。”
邺婴之也有些难过,但是还是重拾心情,跟温善说了许久憋在心里两年的话。她们二人就待在东堂里,不曾有任何亲密之举,只是坐在阶梯上,彼此依靠着。
贺顾与叶芳在她们身后看了好会儿才离开。
叶芳问:“夫人在想什么?”
贺顾摇头:“我只恨自己脑子不聪明,想不出那么多法子来阻止她们在一起。”
“小娘子她孝顺,若是夫人不让她们在一起,小娘子会听夫人的话的。”
贺顾摇头:“可我心疼那孩子。从小到大,她都没跟我说过她想要什么,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直不争不抢,不悲不喜。尤其是当大家都以为她是痴儿,傻子的时候,我也害怕她会永远这样。”
“我是反对她跟女子在一起的,毕竟这种情感在世人眼里是不被容忍的,将来她会被人唾骂、指责、嘲笑。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女皇下令拆散她们,也省的我去想这些了。如今我若是反对她们在一起,那么首先让她被唾骂、指责和经历失恋之苦的便会是我。我想护她,却成了伤她的罪魁祸首,我怎么下得去手?”
“她真是不孝,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贺顾又骂道。
叶芳想了想,道:“女皇既然没有反对她们,但想来也不会支持她们在一起。如此态度便是装作对她们的事情不知晓,夫人不妨学习之。大不了就当小娘子这是丧夫了。”
贺顾瞪她:“叶芳,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叶芳道:“我们丧夫多年,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
贺顾警惕:“叶芳,你该不会对我……”
叶芳翻白眼:“夫人你想什么呢?老娘我丧夫没有再嫁,那纯粹是不想再操持家中事务,相夫教子,哪有现在过得自在恣意?”
贺顾这么一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她们之所以没有被人逼迫成亲,那都是身上挂着寡妇的头衔,对许多士大夫而言,是守身如玉、贞洁的象征,与温善这种未婚的不同。
她们是能当温善成了寡妇,可外人却未必呀!要不给温善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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