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炎当时年轻并不是很相信,然而那一具具发焦的尸体却告诉他,这绝对不可能是被火烧出来的效果,所以他震惊了,也相信了太上皇的威能。
温善仔细琢磨,她想过许多可能性,毕竟用现代的手段要伪造被雷劈的现象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行。可现在的环境,哪有提供做出这些现象的条件?而且数百人,每个人的伤口都不一样,有的严重有的伤口很少……
温善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邺氏子弟这么崇拜太上皇了,不管是太上皇真的有特异功能还是使用的小手段来瞒天过海,她都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聪明、太有能力了。
面对这样的长辈,她觉得压力倍增,万一太上皇是个钢铁直男,反对她跟小郡主,她们似乎也无计可施吧?
但是如果她努力些让太上皇、女皇都无法否认她的优秀,那在反对她们的时候,是否会稍微酌情考虑一下?
怀揣着种种忧虑,温善在闲暇之余就抓紧了时间读书,力争在开春的恩科上考取一个功名。
因此,贺顾回贺家的时候,白氏便问她:“怎么最近都不见善儿过来了?”
贺顾道:“她最近散衙回来后就窝在书房里读书,为明年的恩科做准备呢!”
白氏道:“善儿这是认真了呢?”
贺炎在边上点头:“这是好事,以前她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虽然尽职尽责了,可仍旧少了一些朝气,跟垂暮的老人一样没有一丝跟别人争的志气。”
白氏瞪她:“那不是挺好的嘛,你要她跟你们一样为了权势地位就挖空了心思地去争夺么?”
贺炎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怎么就挖空心思往上爬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这才是正常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是不好的事情了?我再过两年就致仕了,也该为小辈打算打算了。”
白氏道:“可善儿要想往上走,那就得先到地方去,她这一走,没个几年是回不来的,你让顾儿怎么办?”
贺顾不想看这老两口吵架,于是又把话题扯开了来。
不过白氏的话她倒是听在了心里。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温善到地方为官的准备,也知道这次母女分离得许多年。叶芳倒是提议她们跟温善一起到地方上去,可她向来不喜欢表现自己的懦弱——孩子跑到哪儿去,她便跟到哪儿去,这不是懦弱是什么?
她也不希望温善养成那种依赖她的性子,她一个人到地方上去虽然令人担忧,却也是她获得锻炼的机会。
所以贺顾经过了这么久的思想争斗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并且还用了人情请了一些老学士给温善答疑解惑。
这下谁都知道温善要考恩科了,司农寺的众人也觉得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若说他们以前会因为她的性别和出身而歧视她、嫉妒她,那么在共事后,又知道她是有真才实学而不是靠荫补才升官的,对她就多了一丝敬意。
陈适因为对温善的看重,特意减少了她的一些工作量,好让她早点回家读书。
更始七年就在温善和小郡主的读书声中慢慢地过渡到了更始八年的春天。
二月初八,朝廷如期地开设了恩科考试,这次的考试开设了三个科,分别是“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典故明于教化”以及“军谋宏远材任边寄”。
正如科目所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找的就是谏官、御史类的能人,而“军谋宏远材任边寄”算是女皇要为开战的态度以及准备,最后,“博通典故明于教化”是容朝开国以来增设的恩科考试中,最常用的名目。
温善考得就是“博通典故明于教化”,这个科最考验应试官员的基础知识。照理说温善前世是理科生,对此应该没有多少把握才是。然而自她穿越以来,她便无时无刻不在学习,她为了更加了解这个时代,时常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学习,故而相较于另外两科,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擅长这一科。
她在礼部考试时,邺婴之便在外头等着了,等她出来,感受到寒风冷冽后,拉着邺婴之的手上了马车,道:“为何不在马车里头等着,这外头多冷呀!”
邺婴之躲在她的怀中,问道:“善善,你在里头可冷,考得如何?”
“半个月就出结果了,考得如何全看上天如何安排了。”
半个月后,恩科考试的结果出来了,这次恩科中,与文有关的两科录取的人并不多,倒是“军谋宏远材任边寄”录取了二十余人,是恩科开设以来,录取的最多人的一科。
而温善也榜上有名,成绩在中间,成为了更始八年恩科进士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