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武器是斥候都琢磨出来的,表面上和棍棒差不多,可实际上在握柄的三分之一处可拆开,里面便是一尺长的利刃。这利刃只有一指半宽,虽然整体看起来轻薄,却可削断手臂粗的树木,威力甚大。
不过它在战场上和平日里的实用性不强,只有在隐藏身份行事,或是刺杀时才派的上用场,故而一直以来都只有斥候都使用。
邺婴之等人的卫士带上它,走在路上便不会太打眼,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出远门的大户人家。之所以不装成客商是因每逢入城都需缴纳赋税,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听完邺纯之的嘱咐后,邺婴之便回到房中开始给温善写信。
正在磨墨的赵铃见抬头写的温善,便道:“小娘子不是在生温丞的气的吗?连温丞到码头送行都不愿见,怎的还给她写信?”
阿元碰了碰她,嗔骂道:“小娘子哪会真的生温丞的气,这都好几日不见了,总得去信一封报平安吧!”
说来邺婴之生温善的气还是因为在临行前,她担心在她游历期间会发生什么变故,故而想把自己彻底交给温善。但是温善怎么也不肯,俩人意见相佐,便生出了不快。
温善到码头送行,她一方面还生着气,另一方面不想见到温善以致更加不舍离别,便不许温善登船送行。
在赵铃和阿元看来,她可不就是还在生温善的气,而且气可大了嘛!却不知这几日在船上,她心里念着温善,气早就消了。
不过俩人的嘀咕又勾起了她的怒火,便把温善的名字划了,改成贺顾。
“娘子,驿使送来了一封信。”柏伶拿着一封信进到东堂给温善,温善欣喜地接过了信,本以为会看见熟悉的字迹,可上门的落款却是叶明珠。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还是将这份心情隐藏了起来,毕竟叶明珠来信说的应该是正事。
信上称叶明珠已经到了杭州,不过监察使设得匆促,转运司没有另外设置办公的廨舍给她,眼下她正跟转运司的帐勾、运勾同处一个衙门办事。
虽有埋怨之意,不过大体上而言叶明珠还是充满了志气的。而且转运司也不知道这位新来的监察使到底好不好拿捏,在未弄清楚女皇的目的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要翻看两浙的账册便少了许多阻碍。
想了一下,她还是提笔给叶明珠回信一封。
写完了信,她觉得心里好像一下子空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柏伶帮她把纸上的墨吹干,听见她叹气,便道:“娘子和小郡主的关系真是让人看不懂,何事至于闹得如此不快?不过娘子也别唉声叹气,小郡主虽说没让你上船送行,可兴许是她担心你看见她难过的一幕呢?”
温善忽略柏伶的质疑,道:“难过?”
“小郡主第一次独自离开洛阳,难过不是常情么?不过小郡主天性率真,想必不会难过太久,毕竟她能随时找到让自己乐呵的乐子。”
柏伶这么一解释,温善更加失落了。
她明白邺婴之为何生气,那绝对不是耍性子,而是邺婴之担心路上有变故,使得她们各有遗憾。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能答应邺婴之。
心里还有执念,才不会对这次游历掉以轻心。
经过中堂,听见贺顾在笑,她凑过去一看,发现贺顾正拿着一封信在读。她好奇道:“娘,何人来的信让你这般高兴?”
贺顾向她招手让她过去,道:“是小郡主来信了。”
温善心塞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符合小郡主的行事作风,故意不给她写信报平安,可是又忍不住心里的那封挂念。想到此,温善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她到濮阳了,还说接下来要乔装打扮,她打扮成郎君,让人给她找些能把自己的肌肤抹黑的胭脂水粉,还打算找假胡子贴着。不过她做如此装束后出门,还是一眼便被人认了出来,可真乐!”贺顾笑道。
“……”温善对小郡主的脑洞表示无言以对。
“唔,要扮成郎君焉有那般简单,首先便得这相貌粗犷些吧!像小郡主那般长得肤白貌美、伶俐可爱的抹黑了脸,贴上假胡子倒也能糊弄过去,可这嗓子总归骗不了人。”
恰巧叶芳路过,贺顾又道,“要么像你芳姨那样,素日里言行举止便没有那股温婉气。还有像善儿你这样的身形……”
叶芳和温善纷纷咬牙,躺枪也就罢了,夫人(娘)哪儿来的自信可以把自己摘出去的?说到底,她以前穿上甲胄上阵时,那才是雄雌莫辨!
贺顾兴致勃勃地说完便忍不住要给小郡主回信,温善灵光一闪,回去写了一封信,夹在贺顾的信中送了出去。她给小郡主写的信,小郡主未必会打开来看,可贺顾的信她总不会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