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么?”
“唔,其实沿途都有兵士保护,还有官府的护从,不会有事的。”
御史巡视过程中出事的案例只有容朝立国之初发生了几起,都是被窜逃进山林中为匪的前朝残余兵士所伤。不过好在双方势均力敌,当地的jūn_duì 又很快地到达救援,所以没有伤及性命的例子出现。
“那你何时动身?”
“这得看吏部的安排了。”温善笑了笑。
小郡主在温家待了好一会儿,临走前才记起自己为温善带了礼物,她献宝似得把一块禁步拿出来给温善:“你看,好不好看,我为你挑的。”
温善接过禁步放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会儿,笑道:“好看,为何送我?”
“这才是女儿家挑的礼物嘛,哪像你尽送文房四宝!”小郡主嘀咕,“你我相识这么久,我要送你礼物就非得挑过年吗?”
话糙理不糙,温善哭笑不得:“那我先谢过小郡主了。”
喜滋滋地从温家离开,回到王府,阿元见了便道:“还是温家这方子妙,专治郡主不开心。”
“是温家还是温丞呢?”赵铃笑道。
小郡主瞪了她们一眼:“要你们多嘴!”
阿元欠了欠身:“婢子可不敢多嘴,倒是有一事就必须要多嘴了,大王来过沐芳院,知道郡主不在后便留下话说,郡主若是回来了,便去暖阁见他。”
小郡主兴致恹恹:“知道了。”
待将自己重新收拾一番,务必让自己看起来很是端庄得体后,她才去了暖阁。
此暖阁并非许王居所的暖阁,而是在中堂边上,给许王处理完事务后用以歇息的地方,也是平日和子女相处的地方。虽然后花园的环境更为不错,不过暖阁里谈事显得更为正式些。
邺婴之去到暖阁时,许王并不在,仆役去立德堂通禀后,许王才出现在暖阁。行了礼,许王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又满意了些。
这十多年来,他似乎都没正眼瞧过这个排行第二的女儿,可如今这么一看,她似乎也并不是不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是自己这些年冷落她了!
“婴之。”
“女儿在,爹请说。”
“冷落她”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所以一番掩饰后便直接切入主题:“你没有愧对爹对你的教诲和栽培,很好地通过了考验,也保住了你的封爵。”
邺婴之眼观鼻鼻观心,她不是为了不让许王失望所以才这么努力来着……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免得她爹翻脸。
“爹收回以前对你的成见,你做得很好!”许王又称赞道。
“爹,你有什么事便直言吧!”听着挺奇怪的。
许王怔了怔,道:“你已经保住了封爵,那也该定一下终身大事了。”
邺婴之一怔,恍若一道雷在头顶劈过,她惊愕道:“什么?”
“来年你便十八了,有自己的封号、俸禄、食邑,那该考虑的便是终身大事了。趁着你还年轻,找个门当户对的当郡马,日后便可无忧了。”
一股怒气慢慢地郁积在胸腔内,邺婴之好一会儿才明白许王的意思——她在他的心中本来就找不到好的人家,趁着自己成为郡主的光芒还未过去,赶紧定下亲事。年轻是一种资本,若是挑选夫婿便会多一个选择,她若是待到二十多岁再成亲,便要受人嫌弃了。
她也渐渐感觉到了一丝心凉,自己努力之后在他的眼中,终归还是一个工具。他的以父之爱,却只是告诉她“衣食无忧便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直追赶不上温善……
许王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可她却抬头带着恼怒、失望和希望地坚定道:“爹,我不!”
许王的话被打断,而且是被她以如此的姿态所打断,在呆滞了片刻后便有些恼火:“你说什么?”
“我不嫁人,不择夫婿,我要考科举,我想入朝为官。”
许王的眼睛慢慢睁大,像看见了什么令他愤怒又可笑的东西,他气得哈哈大笑:“你说、你说你想入朝为官?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
他的神态、举止都在告诉邺婴之,他不相信她能办到。
邺婴之憋住了在眼眶滚动的泪水,道:“对,我想入朝为官,这是太翁定下的规矩,宗亲也可入朝为官,没人可以违背太翁定下的规矩。”
许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你可知你一句要入朝为官,可会付出什么?”
“知道。”邺婴之道。
宗亲子弟也可入朝为官,条件是要跟天下学子一样通过科举考试,而且一旦入朝为官,不可担任机要职务,且视作自动放弃皇位。
正因为这最后一点,致使至今都没有多少皇族子弟愿意入朝为官。虽然也有一部分是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也没什么志向的皇族子弟,和多次都科举不中,只能甘愿依靠俸料和食邑而虚度此生的皇族子弟。
可如今的邺婴之不是他们,她这么做,只是想走自己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前两天的小伙伴,昨天因为逛了一天展会太累了,而且加上感冒,所以就很早睡了没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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