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喊这么大声嘛!”男人粗糙的嗓音回应道,“虽说这会儿也不会有别人来了,可要是有人经过,你这么大声不就让人知道这事了吗?若是传了出去,丢脸的也只会是你知道吗?!”
“你无耻!”怒斥之后是清脆的巴掌声。
“哎,田蕙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若还想在这里好好地呆着,你最好不要惹怒我!”男人有些气急败坏。
“我要告官!”
“呵,告官?你一个奴婢哪来的权利!在这里,你就只是一条狗,只有听命的份,我想要得到你,你也只有服从。否则我让你干最低贱、最苦最累的活,我看你还怎么好好地呆在这儿!”
温善走到拐角处便看见一个胥吏将田蕙拦在了墙边,他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欲。而田蕙眼眶已经红了,双臂一直护着自己,身体贴着墙,恨不得把身子也融入到墙内一样。
俩人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边上似乎来了人,胥吏扭头看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身绿色的官服,而后才是温善的面容。胥吏当即吓得脸色发白,目光都呆滞了,田蕙则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呼叫道:“女官人救我!”
温善觉得她似乎从刚才的对话中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为了公正,她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甚?”
田蕙挥开胥吏的手,匆忙地跑向温善,那胥吏下意识地想伸手拦下她,可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慌张道:“没、没什么。”
“他想轻薄婢子,请女官人为婢子做主!”田蕙说着说着眼泪便飙了出来。
“她、她含血喷人、胡说八道!”胥吏急匆匆地叫道。
温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就记起他来:“你是典事刘方?此时不去做事,在此处做甚?”
“我、我去茅厕,经过这边……”刘方说着说着便有了主意,“经过这边时,这个奴婢拦住了我,她说修理园子的活很是幸苦,希望我给她换一份清闲一些的活做。”
典事是负责打理庶务的胥吏,虽然不入流,可地位比官奴婢和仆役要高,自然也负责监督、分配司农寺内的官奴婢、仆役干活。不过若温善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兴许还真的信了。
“她不是被分去了厨院的吗,为何会在此打理园子?”温善问。
“这……”
“女官人,婢子本来的确在厨院干杂活,可刘方以厨院人手已足为由将婢子调来打理园子。而他更是利用职权之便经常对婢子出言轻薄,此次更是、更是——想让婢子委身于他!”田蕙哭得伤心。
“冤枉呀!”刘方叫道。
“冤枉吗?方才我可听见你说在这里,你想得到她,她也只有服从的份……”温善冷笑。官奴婢虽为奴婢,可容朝的皇帝却从未想过剥夺她们坚守清白的权利,若在前朝,官奴婢被官府当作妓-女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本朝却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过到底是封建社会,留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太多了,典事虽是不入流的胥吏,在有官品的官员面前就是一个杂役。可对于普通百姓和官奴婢而言,那便是一个官,而这个“官”一旦有了支配别人的命运的机会,便会越发膨胀。
“温、温丞,我知错了,我只是与她开玩笑,我并未碰过她,温丞饶命……”刘方顿时慌了。
温善没跟他多说废话,直接让人将他绑了起来送去京兆府衙署。他一开始对田蕙时那么镇定自若,想必是这种事早就做过了许多遍,才会自以为万无一失,而田蕙必然会屈服于他的yín 威。
她若放过他,必然还会有下一个受其害的官奴婢,同时她也能杀鸡儆猴,警告一下司农寺内其他不安分的胥吏。她是司农丞,本职便是处理司农寺内的事务,所以这件事她还是有权力去处置的,翌日再向上司报告便行了。
田蕙已经止住了眼泪,却仍有些后怕,对于解救了她的温善,她自是感激涕零。温善也不知能跟她说什么,想起了她答应帮田蕙打听她的弟弟近况的事情,便拿此事与她说了,让她转移了注意力也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正说着,边上却传来一声冷哼。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小郡主的一天,偶尔也要描写一下小司农的本职工作哈哈……
(#^。^#)忽然多起来的雷,谢谢各位小伙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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