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被对方这么突然来的一句“要了命了”给弄得一怔。
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喉结是男生地第二性.特征这种话。
虽然手不去碰了, 可是视线没忍住还是不自觉往少年微滚的喉结处瞥了一眼。
齐烨被她看得不自在,别开了脸。
“……你大晚上不睡觉翻窗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他问这话不是明知故问,而是因为之前时候棠梨进来开始他就在装睡。
齐烨不想让棠梨知道自己一直醒着, 这才这么沉声问了一句。
棠梨顿了顿, 这才意识到自己半夜爬窗进屋被抓包的事情。
她抬眸留意着齐烨的神情, 见他看上去不怎么生气, 这才斟酌了下语句解释道。
“嚯, 你别多想, 我没什么特殊的癖好。我之所以大晚上过来没别的事,只是单纯过来给你擦个药。”
“要是你之前回来时候大大方方给我看了,我也就直接拿药膏给你就成了, 哪儿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儿等着你睡着时候过来翻窗……”
说着怕齐烨不相信, 棠梨将床头柜上面放着的那个药盒拿了起来。
拿药盒圆形的, 银做的,盖子上面有好些繁复的花纹。药膏是淡绿色的,那味道浓郁, 都不用怎么凑近也能闻得到。
“这东西是我外婆平日给我擦的,我用着挺有用的,没多想就给你拿过来了。”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这个就给你吧,有什么地方没擦到你自己再抹抹。要是效果好用完了你再来找我要, 我家这东西多着呢。”
棠梨将盖子盖上,然后将那药膏塞到了齐烨手里。
他没什么反应, 只低头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棠梨被看得不自在。
她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半夜不打声招呼就进来,再加上自己没经过他允许还把他衣服给撩了,对着他上下其手, 他心理里不大高兴。
“啧,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没事先给你打招呼是我不对, 可要不是你不让我看下伤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
“我没生气。”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这才半夜翻进屋子里来的。”
少年神情温和,月光从外面流淌进了屋子,也映照进了他的眉眼。
“谢谢。”
从小到大在棠梨身边的朋友都是些糙汉子,哪怕帮了什么忙也只是下次请一顿之类的,少有口头上这般郑重道谢的。
他们不擅长表达,而棠梨也不习惯这种感谢方式。
“……行了,多大点儿事。”
“你帮我免费补课我都还没怎么感谢你呢,这种小事举手之劳,你也别太放心上了。”
棠梨摸了摸后脖颈,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一点了。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现在时间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少年见棠梨起身要走,心下一慌,想也没想起身抓住了她的衣角。
这个动作就跟条件反射一样,齐烨脑子都没过,身体就先动了。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他脸臊得厉害,刚褪去的绯色又有蔓延的趋势。棠梨一愣,回头疑惑地看了过去。
齐烨指尖烫得厉害,长长的睫羽动了下。
他不想对方就这么离开,想要他多陪自己一会儿。可是挽留的话,却如何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很奇怪。
不仅是自己的想法,有这个想法的自己也很奇怪。
毕竟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难不成还要听听睡前故事,还要大人陪自己睡觉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齐烨竭力压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而后轻轻松开了拽着棠梨的衣角。
“……没什么。”
棠梨这一次也没多问,一是他不愿意说,二是现在天这么晚了她也困了。
她打了个呵欠,然后随意朝着少年方向挥了挥手。
也不看他,径直往窗户位置过去了。
夏天飞虫什么的很多,尤其是晚上。
棠梨刚才来的时候就听到好些虫鸣鸟叫,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她还没打开窗户都能听到声响。
她皱了皱眉,想着改天去买个什么杀虫剂之类的把周围都给喷一遍。
妈的天天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觉!
棠梨一边在心里不愉地咒骂着,一边推开窗户准备跳到下面草地去。
结果刚把窗户一打开,一只蚂蚱从外头的草叶上面直接跳了进来。
速度很快,弹跳力也惊人。“嗖”的一下就从棠梨眼前蹦过去了。
她还没什么反应,床上的齐烨骤然跳下了床。
动静挺大,吓了正准备翻窗的棠梨一大跳。
“咋了?”
“它,它跳到我床上去了。”
棠梨看着身旁少年慌忙走到了自己身旁,语气克制着却还是能够听见其中的恐惧。
她一愣,顺着齐烨的视线看了过去。这才瞧见了那个青色的蚂蚱在他白色的被子上活蹦乱跳着。
“不是吧齐烨,你他妈的怎么胆子这么小?一只蚂蚱而已,你至于这么害怕吗?”
棠梨实在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下这么开口吐槽道。
“啧,这种小东西我一脚都能踩死一打,有什么好怕的?”
齐烨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咬着下嘴唇,手不自觉用力攥着,骨节都泛白。
“……我以前是不怎么怕的。”
“只是在怀河读书时候班里的男生不怎么喜欢我,他们会捉些虫子放到我餐盘里,或者塞进我衣服里。”
不仅是齐烨的性子,他的长相也在男生堆里不怎么讨人喜欢。
再加上他生得好看,好些女生都喜欢他,会偷偷给他写情书告白之类的,这便更遭人嫉妒了。
刚开始时候也只是见了嘲讽几句,齐烨不想惹事,就默默忍了。
大约是看他没什么脾气,觉得他是个包子,便变本加厉了起来。
齐烨最爱干净,他们便会扔一些脏东西在他的桌肚子里。
那些吃剩下的果核什么的倒还好,他清理下也就算了。直到有一天他在里面摸到了蠕动的虫子,还有些昆虫的残骸。
那恶心的触感,齐烨现在想起都能难受到作呕。
棠梨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胆子小,就像之前怕黑一样,没什么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