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狼骑兵已经收到消息,知道这个小村子里的人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但几次搜查都没有结果,又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毕竟他们还需要这些人类来开垦荒地、耕种粮食。
几次劳而无功的焦躁和怒火让狼骑兵们决定要狠狠教训这些不逊的贱民,正好他们发现卡桑来家竟敢违反皇族制定的法律,多生了一个儿子,便决定以此为借口发作一番,让人类在畏惧中知道,月狼族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因此,本来一剑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狼骑兵们把它弄成了一场公开处刑。
对象,还是一个出生只有三天的婴儿。
戈托磨兄弟抬来的瓦罐有成人膝盖那么高,瓦罐底铺着一掌厚的木炭,那其中升腾而起的一缕缕青烟让众人不寒而栗。
卡桑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拼命挣扎着,肩膀咔咔两声便脱臼了;
卡桑来婶婶凄厉地尖叫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让她合身扑了上去;
卡格托和卡伦比被狼骑兵的鞭子抽得死去活来,仍然努力朝着弟弟爬过去。
狼骑兵淡然扫了众人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松开了手。
那小小的身体笔直地落向装满炭火的瓦罐,呜咽般的哭声陡然变大。或许是天生便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小婴儿那双比鸡爪还要细弱的双手奇迹般地抓住了瓦罐的边缘!小小的身体挂在上面,像是风一吹就会掉下去。
“哦?”
狼骑兵意外地挑了挑眉,却并没有犹豫,他拔出绑在大腿上的短刀,寒光一闪就向着那双小手砍去!
“叮!”
他的刀砍在瓦罐边缘,质量并不好的瓦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缺口。
小婴儿已经掉了下去。
他抓住瓦罐本就是一个偶然,那双小手也并不具备支撑他身体的力量。
这一瞬间,不知多少人发出了一声惊叫。
但预想中惨烈的哭声并没有出现。
在那一瞬间,其央扑上去撞翻了瓦罐,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炽热的炭火撒了一地,男人的背上全是被烧伤的痕迹,但他一声不吭,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其央也是养过两个孩子的人,他抱孩子的姿势很熟练,至少比狼骑兵用一只手掐住要舒服得多。卡图利也是个好性子的孩子,他又嚎了两声便不哭了,砸吧着小嘴像是想要吃奶。
其旦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他父亲阻止了他,自己却冲上去了。
狼骑兵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闪烁了下,缓缓道:“其央。”
看到竟有人真的敢反抗,抱臂在旁边看戏的几个狼骑兵也变了脸色,当即向前走了几步,就要围拢过来,随后却是身体一顿。
因为他们看到,又有七八名人类男性站出来,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紧接着,又有十几人站了出来,竟像是要把狼骑兵们包围起来。
狼骑兵们脸色一变,倒不是畏惧这些手无寸铁的农人,而是感觉到月狼族的尊严和地位受到了挑衅,眼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为首的狼骑兵手按长剑,冷声道:“其央,把那小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原谅你这次的冒犯。”
其央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他只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到身后,把插在腰间的镰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狼骑兵绿色的眼中一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