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些殷狗还有完没玩了?都围攻了四五天了,伤亡比我们还要多,今天还来?”来这里几天,一直没有喘过一口气,也不敢大口喘气,这里黄沙漫天,喘口气都能吃一口沙子。
“这才几天?就不行了?就想回去做你的大少爷了?”祁寒冷淡的看了眼祁枫,对于祁枫这些天的表现,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是开心的,他比他要好的多,想当初,老将军第一次带他上战场的时候,他是一边哭,一边拿着刀杀人的。
“我没有。”祁枫本就和祁寒说不到一块去,见祁寒也不待见他,就和萧方羽一起坐在了城门口,看着下面围着的殷国人,轻浮的吹了声口哨。
“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行不行?”萧方羽瞪了眼气祁枫。
祁枫耸耸肩,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群殷国士兵,看样子,人数要比他们多多了,围攻了几天,退了又进,然后又退下去休整,休整了又继续上。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很简单大宋改姓了殷,或者殷国像大宋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该死多少人。”
“你爹不是说过吗,大将之才,容不得丝毫的怜悯之心么。”
“我怜的,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走吧,去休息吧,不知道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
祁枫在战场上,过了人生中最胆战心惊的一个月,他看着满是黄土都快被染成黄人的萧方羽,苦中作乐,笑出声来。“你看看你这熊样。”
“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萧方羽精疲力尽的靠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一片死伤。
最近几天,将军没有开城门迎战,而是选择了在城楼上射箭,其实这才是合谷关最合时宜的守关方式,但是,军中需备不足,国库空虚,由不得他们这样奢侈的来,更多的时候,还是和敌军真刀真枪的干。
“我刚来这里三天的时候,我就写了封信给我娘,我告诉她,我爹对我多不好,在这黄土飞扬的地方,他让我五天不洗澡,说了很多我爹的坏话,但是,在这越呆越久,我有些彷徨了,我爹到底是怎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的?真想把那封信给拿回来,也真替忠武营这么多将士们憋屈的很。”
“放心吧,你娘肯定看不懂的,所以,你完全可以等你打完仗回去在把那封信给拿回来。”
“她是看不懂,但是云青那个小子看得懂啊。”
“你和殿下怎么回事?”
“没事,一些小事,那家伙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将军府也不该是束缚他的地方。”祁枫喝了口水,兴致缺缺的看着萧方羽。“兄弟,咱们有的多久没有喝酒了?”
“忘记了,来这里就没有喝过了,怀念京城的酒楼。”
“你是怀念酒楼里面的舞娘吧。”
“……”
祁寒和萧鼎就站在转角处,听着两个混小子的话,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比咱们有出息。”
“嗯。”萧鼎轻应了一声。
“但是,要想接过忠武营,两个人都还差了点火候。”
“差一把火,等火到了,这点火候自然就起来了。”
“我记得,我从我爹手中把忠武营接过来的时候,是在战场上,我爹死在了面前,我临危受命。”
“瞎说什么?”萧鼎没在理会神神叨叨的祁寒,自己转身练兵去了。
祁寒站在城门口,看着那扇厚重的大门,祁枫现在不能独当一面,是因为有他在,那种儿子对父亲的依赖,即使在战场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件事,祁枫明明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还是会来问他,如此的不决断,以后该怎么办。
让他怎么把忠武营交到他的手上?
祁枫这几天站在祁寒的身后,总感觉祁寒这几天的思虑特别重,很多时候,萧叔叔叫他很多遍他才听到。
“爹,你没事吧?”
“没事,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飞箭,竟直直的插在了祁寒的胸口处。
“敌兵来袭!”祁枫将祁寒一把拉至后面,取了城楼上挂着的弓,一箭就射杀了那个射箭的小卒。
“将军!”
“亦初,前面就交给你了,我带着你爹先下去给他看伤。”
“什……什么?我去吧,萧叔叔,前面给你看着。”祁枫将弓递给萧鼎,被萧鼎躲开了。
“你是我祁家的孩子,这么怂像什么样?”
“我不是……”祁枫眼神闪烁,他只是不想让这些将士因为他不正确的指令而枉送了性命。
“听着,祁枫,现在我受伤,忠武营就暂时交给你了,这五万大军,这忠武营的一百精兵,就统统都交到你手上了!还有这合谷关的成千上万的百姓。”
祁枫在愚钝都能挺清楚祁寒是什么意思。“祁将军最喜欢做的,就是这种不顾别人想法,去左右别人的事,偏偏还不能拒绝,因为军令如山,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