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上还要故作笑意:“老板,这女人挺野啊。”
白思凡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这句话,而是指着桌上的烟盒,道:“帮我点烟。”
“香烟含刺激性,对于伤口愈合不利,我觉得还是别抽了吧。”云骞好心提醒道。
白思凡愣了下,却忽然笑出了声:“你管得真挺宽的,二胎计划要不要管管。”
“二胎计划这辈子可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才懒得管。”
白思凡俯下身子,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怕我么?”
云骞不解:“为什么要怕,虽然我是没你高没你壮,但好歹我是练家子,真打起来你还未必是我的对手。”
说着,云骞还象征性地比划两拳。
这会儿,本该捧腹大笑的白思凡却忽然沉默了。
他家楼下院子里养的藏獒正撕咬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小白兔,嘴边棕色的绒毛被血染成一缕一缕。
“你知道么?”他缓缓开了口。
“你来应聘的时候,我看到你那个怂样子本来是不打算留下你的,但我又觉得,你是个特别有趣的人,留下陪我解解闷也不错。”
听到这话,云骞瞬间打了个哆嗦。
“你看我家里,都是训练有素不苟言笑的佣人,就像是早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甚至会先你一步替你打理好所有的事……从很小的时候,父亲一直把规矩挂在嘴边,他说规矩者才能成大事,但是昨晚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说话,喋喋不休的,虽然有点烦,但我却忽然觉得,吃饭时间该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放下架子抛下规矩边吃边聊,其实挺好的。”
云骞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孤独?好像安岩也这样说过自己,要食不言寝不语。
“长大后,接触到的人和我也大差不离,总是一副精英派头,就连一枚小小的袖口都要上油保养,你不觉得,这样很累么?”
云骞赞同地点头:“如果是我,这样的日子可能过不了一天就要憋死,但,正因为你站在一个许多人达不到的高度,所以才有无数人这样仰望着你,密切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就成了标杆。”
“是啊,其实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及时行乐才是正道嘛。”白思凡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云骞。
看着白思凡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云骞下意识倒退两步,满脸堤防。
“就,就算是行乐,也不能违法。”
听到这句话,白思凡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接着他摆摆手:“出去吧。”
云骞马上收拾好医疗箱,临走前还毕恭毕敬冲白思凡鞠了一躬:“有事喊我,我就在外边。”
卧底第二天,因为白思凡过高的防备心,云骞可以说是毫无收获,一点证据也拿不到,其实他现在已经有点想打退堂鼓了,给人做保镖累不说,还一点自由也没有,而且还见不到安岩,也不能凑在一起说甜蜜的悄悄话。
但是每每想到那五个可怜的孩子,云骞又会为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自责。
洗漱好,云骞疲惫地把自己扔在床上,悄悄掏出手机给安岩打个电话,问安岩在做什么,安岩的回答也是在意料之中——
刚结束了解剖,正准备回家。
“其他几具尸体那边有什么线索么。”
“大差不离,但在其中一具尸体的头发里发现了黑色的纤维,根据尖峰对比是一款卫衣的布料。”
“是不是那种胸前有只看起来很狰狞的兔子的那款卫衣。”
安岩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轻声道:“对。”
于渊也说让自己查一下白思凡的衣柜里有没有这款卫衣的存在,但别说是检查了,就连白思凡的房间他都进不去,他是个敏感又多疑的人,说不定作案时穿的衣服早就被他扔掉了呢。
“你那边进展如何。”安岩又问道。
“就……有点麻烦吧,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云骞稍微有点泄气。
可是安岩也乖巧的不去刻意询问云骞到底是出了什么任务的外勤,这多少让云骞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般正常情况下肯定都是要刨根问底的吧。
不,不能拿安岩和其他人作比较,这个人太过冷静,不会被这种小事牵着鼻子走,既然自己说过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那么他也绝对不会问的吧。
正想着,楼下院子中忽然传来几声不同寻常的狗叫。
云骞大惊,赶紧草草道要挂电话了,接着便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前,悄悄打开一点缝隙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思凡养的那只藏獒就在楼下静立着,旁边还站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貌似还抓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