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骞躲在被窝里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窃.听器从后槽牙上取出来,接到手机上,将录音复制下来发给了于渊,接着又把所有的聊天记录清除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敢从被窝里探出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氧气。
他浑浑噩噩几乎快要睡着,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收到于渊的回复:
“你这一天,过得挺滋润昂?”
“滋润个锤子啊,我的脸一天之内挨了两拳,要不你也来滋润一下?”
于渊憋住笑,发过去:“知道了,辛苦了辛苦了,到时候给你加个鸡腿。”
“说起来,我觉得这个白思凡,看起来不像坏人啊,至少现在为止我觉得他人不错,真性情。”
“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于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下这段文字,“你给我坚守阵地,别给你点好处就他妈搞不清楚状况。”
“案发当天的监控你确实是从车里看到了白思凡么?”
“说实话,当时车里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车里是坐了四个人,看样子都不矮。”
“戴着帽子口罩?那是有备而来啊,似乎是早就摸清了孩子们的作息时间?”
于渊道:“大概就是了,所以你尽快查,看这小子家里有没有自制□□之类的,顺便找一下他有没有那种黑色的连帽卫衣。”
“ok了,行了我得睡了,不然明天真起不来了。”
“行,早点睡,最后再提醒你一遍,千万小心,言多必失,少说话懂么?”
其实云骞并不是所谓的“再不睡明早起不来”,而是他要和他们家安法医语音调情了。
语音通话拨过去,响了几秒钟便被人接了起来,那头是安岩略带倦意的嗓音:
“怎么还没睡。”
“刚忙完躺下,想你啦,给你打个电话。”
安岩轻笑一声:“听到声音了那就早点睡,熬夜伤身。”
“好,那你记得也要按时吃饭,工作别太拼,点到为止,别累到……”
正说着,门口忽然响起奇怪的“卡啦”声。
云骞一惊,忙说了句“先挂了”便暴力关机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开始装睡。
自己的房门是上了锁的,但借着微弱的台灯光看过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门上的把手正随着那诡异的声音细微摇晃着。
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
“谁……谁啊。”云骞战战兢兢问了句,半条腿已经伸出床外,做好随时跳窗逃跑的准备。
那个一直在门外制造怪声的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力道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几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
“谁啊!”云骞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但始终无人回应他。
云骞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紧紧捏在手中,蹑手蹑脚下了床,悄悄踱步到门后,手摸上了门把手。
但就在这时,门把手忽然不动了,怪声也瞬时戛然而止。
暖气很足的房间里,云骞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手半遮住眼睛,生怕开门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开了锁,打开了房门。
外面只有房门正对的落地窗,月光倾泻进来,投成一道棱角分明的光区,白色的窗帘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云骞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马上关上房门锁好,冲到床上将自己埋进被窝中。
住进白家别墅的第一夜,他就在这种惴惴不安中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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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当云骞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站在白思凡身后哈欠连天的时候,众人都在捂嘴偷笑。
“怎么,换了环境睡不习惯?”白思凡停下切培根的手,放下刀叉,问道。
云骞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移动到白思凡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老板,您这间宅子,是不是凶宅啊……”
白思凡瞪了他一眼:“这房子除了我没别人住过,怎么就成了凶宅。”
“不瞒你说,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撬我的门锁,但当我出去查看的时候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房子里游荡。”
白思凡抽出纸巾擦擦嘴:“抱歉,我房子里没有那种东西,或许是谁起夜开错了门吧。”
既然白思凡都这么说了,那云骞只好信了。
白思凡站起身,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外套道:“今天我有点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云骞一听,立马也要去穿外套。
“不,你不用跟来。”白思凡回过头,眼神中是云骞捉摸不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