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骞一听这话,有点打退堂鼓。
“摄像头之后再说,不急着一时,但是窃.听器,可以先装在后槽牙上,至少他们不会检查牙口。”
云骞一想到之后要在后槽牙上装着窃.听器过日子就觉得头大,果然卧底这营生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包括白思凡所有的人际交往信息,他私下和谁交好,这些人一个不落都要查。”
“我明白了。”云骞满脸悲壮地点点头。
“今晚回去和安法医好好道个别,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他知道。”于渊又道。
云骞一听这句话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怎么说的就像他有去无回一样。
“可是为什么要瞒着安法医,他也是警局的一员啊。”
于渊拍拍他的小胸脯,笑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你越没好处,只有你我和徐科长三人知道就可以了,还有,去了少说话,言多必失知道么,也不要再像现在一样天天迟到,别人家还没发现你是卧底就因为你的懒惰把你开除了。”
云骞终于释然地笑出了声:“知道了知道了。”
最后,于渊又安慰似的拍拍云骞的肩膀:“小子,加油,能不能一次性除掉他们,全看你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照顾好安法医的。”
“别了,您能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别去给人家安法医帮倒忙成么。”
“就你这张嘴我告诉你,早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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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云骞照惯例去法医科接安岩回家,在门口等了半天才见安岩姗姗来迟。
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的样子,欣喜又唏嘘。
此次一去,生死难料,说不定,这真就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这么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早上还说着要和安岩一起过生日,毕竟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要匆匆结束了。
安岩上了车,见云骞一直盯着自己看,忙擦了把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云骞笑着摇摇头:“就看看你,毕竟人生太多意外,说不定哪一天就见不到了。”
“不要说这种话。”
“我要去外省出一趟外勤,归期不定,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知道么?”
安岩愣了下,扭头看着他:“去哪里出外勤。”
“秘密。”说着,云骞还作势轻松地吐了吐舌头。
“那生日呢。”安岩突然这样问道。
“嗯?什么生日。”
“二十三号不是你的生日么,我订了位子,不一起过么?”
听到这句话,云骞就觉得心里忽然空了一下,原来他一直也在悄悄数着日子,不善言辞的他甚至早早就准备好了和自己共渡生日。
其实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安岩没那么喜欢自己,至少没有自己对他用情那么深,或许是出于同情,也或许是某个瞬间的冲动,所以自己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生日也没必要告诉他,他很忙,不会记得,也不会陪自己一起过。
但是,自己真的太低估他了。
见云骞不说话,知道他是心里难受,安岩便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没关系,错过一次还有下一次,还有很多次,以后的每一次,都会陪你过的。”
“吧嗒”,眼泪落下滴在裤子上,发出不重不轻的一声。
“我爸爸是个粗心的人,在我妈去世后,他总也记不住我的生日,很多年了,生日都是一个人默默过的,我以为今年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但是那外勤的公文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本来想推掉,但是……但是……”
但是和那些人生终止于十几岁的孩子相比,区区一次生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要哭了,我答应你,无论你在哪里,那天一定可以一起过的,好么?”
本来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话,但却着实令云骞心中一惊。
卧底的事不能说出去,总不能,要自己那天跑到外省去圆这个谎吧。
但是能和安岩一直过生日真的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事,尤其是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意义深重,错过了很可惜,难得安岩主动提出,自己真的是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
为什么人总要做选择呢。
哎,真是纠结。
于是就在当晚,住在他们楼下的住户彻底失眠了,他发誓,等他有钱了一定要买一栋超强隔音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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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安岩醒来的时候,习惯性摸向床的另一边,却发觉那边早就冷了下来。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的,云骞带走了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还贴心地留下了早餐。
果然母亲说得没错,虽然只是暂时的分别,但还是会感到难过——
这恐怕是云骞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建筑,临海三层别墅,建筑风格也是奢华甜蜜的洛可可式,很难想象,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竟然有那样一颗污黑的心,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门口站了两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见到云骞后先是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接着带他进了别墅,直奔二楼白思凡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