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去哪个作家研修班进修了吧。”
“我说的不是文笔。”苏闻予白他一眼,“场景太细致了,就好像他是亲身经历然后复刻下来的一样。”
“写东西嘛,要的就是代入感,阳春白雪的文笔早就不吃香了。”云骞说着,发动了车子。
回到警局,程式化的介绍新人,程式化的热络寒暄,程式化的接风洗尘,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是了,这年头,来个新人也不见得有什么稀奇,只是为他们聚一聚吃点好的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喝得差不多,醉醺醺的东倒西歪,护送这帮醉鬼回家的任务就落到了云骞这个唯一没喝酒的小可怜身上。
于渊一高兴又在车上脱了鞋,弄得车里一股腐臭味,云骞好不容易忍到了于渊家,抬着醉醺醺的于渊去敲门,他老婆一出来揪着于渊的耳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接着笑眯眯地谢过云骞后就把于渊拖了进去,猛地甩上了大门。
回到车里,云骞拿起一旁的空气清新剂就开始狂喷,试图遮盖这辣眼睛的味道。
后座还剩一位醉鬼,就是今天刚加入刑调的那个自恋起来连花灵龙都自愧不如的小苏同志。
他这会儿也不嫌臭了,以一个奇特的姿势躺在那里,嘴里还喊着:“千万不要喜欢上我,我求你打我,骂我,就是……别喜欢我,没有结果的。”
云骞都快听吐了,立马打开音乐,发动了车子打算把这醉鬼送回去。
这醉鬼却一个激灵弹起来,扒着驾驶座一个劲儿喊道:“停车,停车,我要小解。”
“附近没卫生间,回家再解决。”云骞可不听他使唤,挂好档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我真的快憋不住了!停车!”苏闻予干脆手脚并用,整个身子从后座探过来,抓着云骞的头发就开始乱扯。
云骞被他抓的惨叫连连,赶紧找了个马路边停下车子,打开车锁,摆摆手:“快去快去,烦人劲儿的。”
苏闻予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了车,身体都快摇成社会舞,左晃右摆地开始找厕所。
云骞深吸一口气,将座椅放倒,打开天窗,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发起了呆。
凌晨两点的街头已空无一人,广场的时钟沉闷地敲了两下,停驻于时钟之上的猫头鹰歪着脑袋“咕咕”叫了两声,接着扑腾着翅膀一溜烟儿消失于黑暗中。
云骞就这么呆呆望着星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困意袭来,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一声巨响于耳边炸裂,云骞这呵欠就这么打一半卡在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寻声望去,就在云骞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找事之时,偌大一张脸就紧贴在车玻璃上,瞳孔瞪得老大,还拼命敲着车窗。
云骞吓得一哆嗦,看清来人后才赶紧打开车窗探出身子:“大哥,你脑子是埋土里粪浇大的嘛,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人吓人会吓死人嘛?”
而始作俑者苏闻予同志正睁着他那对大眼,喘着粗气,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身后,看那架势酒也完全醒了:
“那边,那边,有……”
说着,他还惊恐地吞了口唾沫。
“怎么,碰上拉皮条的了?”
“不是不是,卧槽,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醉产生幻觉了。”
感情你还知道自己喝醉了啊。
云骞翻了个白眼。
“我好像看到了怪物?”
云骞一听,小脸顿时扭作一团:“拜托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我见鬼了,我见到怪物了,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苏闻予也不和他多bb,直接拉开车门连拉带拽把他拖下了车。
“恕我直言,您现在这样子更像怪物。”云骞极不情愿的被他拖拽着一路往巷子里走。
“真的。”说着,苏闻予还作势摇摇头,“穿着白色的婚纱,没头发。”
“不许歧视秃头。”
“还没五官。”苏闻予双手紧紧抓着云骞,像只被吓破了胆的小鹌鹑一样贴在他身后。
“你们这些学民俗学的是不是都特迷信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是不是人家舞台演员没来得及卸妆急着回家呢。”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苏闻予所说的见到怪物之处。
远远望去,清冷的月色下,一坨白色的不明物体就倒在巷子口,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还节奏性一抽一抽的。
一直嚷嚷着都是苏闻予喝多了产生幻觉的云骞此时也不敢说话了,他咽了口唾沫,踮着脚尖往那坨不明物体旁移动。
走近一点发现,那坨白色的东西确实是婚纱,而且脏兮兮的,上面都是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