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种想法,一直等到了下午一点四十,眼看着马上要回局里和于渊他们一起出外勤,安岩这才从理化室里走出来。
看到云骞,眼神中是稍纵即逝的疑惑。
“我爸昨晚做太多了,想着你平时比较忙,都没时间吃饭,就说今天顺便给你送点尝尝,鲶鱼炖茄子,我爸的拿手菜。”
云骞说这话的时候那脆弱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安岩看看他,又看看那只保温桶,半晌,转身进了理化室。
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被拒绝了么?
云骞的脸一瞬间就垮了下来,但在安岩从理化室走出来的瞬间又马上调整好,尽量摆出最友好的微笑。
“这个,是那十三名死者的伤口痕检结果。”
安岩看起来像是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眼底乌青,血丝布满白眼球。
云骞抱着保温桶,腾出一只手诧异接过那份报告单。
“查过十三具尸体,在其中两具尸体的外伤处发现了少量皮屑,经检验,皮屑是来自于安崇的那个女保镖,也就是,栾秀。”说着,他扭过头捂着嘴疲惫地打了个呵欠。
“所以,人真的是栾秀杀的。”云骞望着那份报告,惋惜地喃喃道。
“是,而且对于教唆者,根据教唆犯罪所规定的界限,我们甚至没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罚,能做的,大概只有一个警告。”
安岩说完这句话,身形虚晃着走到桌前,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云骞知道,这个所谓的“教唆犯”指的就是安岩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之前并不清楚安岩和这个弟弟关系到底如何,也并不能只因为是异母兄弟就妄下断论,但就安岩现在的表现来看,大概……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吧。
呆滞半晌,直到于渊的催命电话响起,云骞这才堪堪回神,赶紧将保温桶放到桌子上:
“午饭我放在这里了,记得吃。”
安岩摩挲着杯子的外壁,缓缓道:
“谁告诉你的呢。”
这时候,云骞还想着装傻:“什么谁告诉我的,我爸做的啊。”
安岩看了他一眼,不知是被他的智商所折服还是根本懒得和他争论,干脆低下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报告。
“那我先回局里,你……别忘了吃。”
说完这句话,云骞就站在原地翘首以盼等待他的回应。
可安岩好似没听见或者说直接选择性的无视了,不回应,也不动,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云骞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也不再继续讨嫌,灰溜溜地离开了。
路安琪进门的时候正和云骞撞了个正着,撞得她一个踉跄。
“看着点。”路安琪忿忿道了句。
正好看见这“罪魁祸首”,云骞二话不说就把她拽到一边打算问个究竟:
“你不是说安法医最喜欢吃鲶鱼炖茄子么,我花了一个晚上研究出来的他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路安琪觉得好笑,反问道:“喜欢吃就非要当你面狼吞虎咽么,谁规定的,他最近忙,胃口不好,你管他做什么,饿了自然就吃了。”
路安琪瞥了她一眼,踩着矮跟皮鞋“噔噔噔”往前走,没走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她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云骞:“你今天有点反常,还花了一晚的时间研究菜谱,快如实招来,你和安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扔下这么一句话,云骞也懒得和她浪费口舌,气得像只皮球一样圆润地滚出了研究所。
路安琪走到安岩身边,随手拿过他手中的报告书,象征性地翻了翻,接着伸手拿过一旁恶俗粉色的保温桶,拧开盖子看了看,接着故作惊讶道:
“鲶鱼炖茄子,给我做的么?”
安岩深吸一口气,起身:“你要是没吃午饭就先吃吧。”
“给你送的,我哪能失礼。”说着,路安琪将饭菜端出来摆好,还拿筷子戳了戳炖的黏软适中的鱼“行了,我们安法医,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更何况,人家煞费苦心给你做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安岩擦着手,头也不回,轻轻说道:
“有时候,对方太过热情反倒是一种负担。”
“这有什么,等明天你也给他买点吃的送过去呗。”说着,路安琪已经夹了一筷子鱼尝了尝,接着赞许点头,“手艺不错,如果是个女孩子可以娶回家做老婆。”
嚼着嚼着,又道:“当然,这年头,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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