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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昧愚(5)(1 / 2)

云骞瞪着一双酸涩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旁边的于渊却忽然于睡梦中嘀咕了一声,惊得云骞赶紧躺好假寐。


“抱歉,踩到你了么?”紧接着,再熟悉不过的声线于黑夜中格外清晰的响起。


原来是安岩起夜来的。


放松下来,云骞这才感觉到自己膀胱也憋得难受,正好安岩起夜,自己也一起跟着去趟卫生间好了。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起夜,但云骞就是能把自己整的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下床穿鞋,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跟着安岩悄悄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祠堂门口,安岩却忽然止住了脚步。


他抬头,望着暴雨浓雾中氤氲不清的一轮皎月,侧脸漫上一丝绝望的意味,微颤的睫毛看起来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被暴雨沾湿了翅膀,只能被禁锢在原地无力的瑟瑟发抖。


云骞咽了口唾沫,就这么躲在暗处,扒着门框,贪婪地欣赏着这绝境下的盛世美颜。


“你还要在那里躲多久。”


就在云骞已经沉浸在有关他俩美好未来来图的幻想中时,清冷又带着那么丝嫌恶意味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原来被发现了啊。


云骞像个被捉了脏的小毛贼一样惨兮兮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想着既然被捉到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衣服一脱——


就垫在了屁股底下,随着安岩一道席地而坐。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安岩的语气倒是不算差。


“认床,睡不着。”云骞揉揉眼睛,不着痕迹地向安岩身边移动一点点,然后,再一点点。


见安岩不再说话了,云骞只好认命地没话找话:“你怎么也不睡啊,这鬼天气,你还有这等雅兴出来赏风赏月。”


“可能和你一样,认床。”安岩的回答极其敷衍。


屁,你要是下班晚了都能直接在研究所的沙发上将就一晚,那时候怎么不说认床了。


云骞很明显不信。


“我想问问,今天那位房产开发商的头头……就是那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小帅哥,你……认识他么?”


安岩侧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似是自嘲地笑笑:


“认不认识,重要么?”


“重要。”这一次,云骞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了,甚至无一丝半点悔意。


安岩觉得实在好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安岩是谁,警局的法医,退一万步讲也只是自己的同事,他喜欢谁,和谁有过不为人知的过去,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么?


可看到他俩“深情”对望的时候,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怎么办。


见云骞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安岩自知失礼,语气也平和了不少,他尽量调动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冷漠:


“那我能也问问你,为什么一直缠……跟着我么?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私事呢。”


云骞紧张地搓着手,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想着要不直接挑明了讲算了。


可是,一旦说出口,万一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怎么办。


这种事还是再三斟酌,想好了再说吧。


想着,云骞站起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拍拍灰,接着冲安岩故作态势地做了个鬼脸:


“因为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说罢,他抱起自己的外套一溜烟跑进了祠堂。


安岩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会不懂呢,表现的不要太明显了好么。


只是,有些话,也最好是不要说出口,因为即使说出口也得不到心中所期盼的那般回应,这样就好,不要对任何人付出太多感情,藏在心底就好。


在自己很小的时候,那个瘦削苍白的女人曾经摸着自己的脑袋敦敦教诲着:


“不能对任何人付出感情,不可以把心交给任何人,因为早晚有一天都是会离别的,这样,分别之时就不会太难过。”


因为吃过一次亏了,所以也长了记性,以后,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闪电划破夜空,将黑夜照亮似白昼。


安岩起身,打算回去睡觉,刚一扭头,却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忙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那个奇怪的点。


一堵黑色的土墙,墙边似乎是有人影闪动。


安岩顿时怔住,他望着那堵黑色的土墙,揉揉眼。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他们在墙边的水井旁抬水洗菜;


四个人,五个人,六个人,他们在蹲在墙边抽着烟聊着天;


雨还下不停,雷声隆隆,闪电擦亮整个村落。


而那些人,此时,都应该躺在徽沅市警局法医科的停尸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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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云骞告诉大家他昨晚见到了鬼,估计于渊会说“鬼你个头,鬼书看多了吧你。”


但要是这句话是从安岩嘴中说出来的,那就令人觉得有点诡异了,甚至是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伪性。


当然,他安岩也不会像云骞一样大呼小叫着“见鬼了”,他只是平静地告诉在场所有人,昨夜他于外面的墙下看到了已逝之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噎得正在吃包子的于渊直咳嗽。


“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么还是你表述能力有问题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恶趣味?”于渊挠挠头,“大清早的怎么就开始讲鬼故事。”


安岩就知道他们不会信的,于是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像。


“这是我昨晚录下的。”


众人一听,忙凑上前去查看。


视频中有大概七八个人,他们洗菜喝酒抽烟划拳,一派和乐之景。


根据不太清晰的样貌比对一下死者照片,确实是那十三位死者中的其中几位。


这就奇怪了,首先这肯定不能是那几位死者又从停尸间爬出来逍遥快活,既然不是,缘由似乎就可以往“鬼魂论”上靠拢。


几人看着这些已死之人的一举一动,顿觉毛骨悚然。


“记不记得昨天老村长临走前说的,夜间不要随意走动,出了事不负责之类的,会不会就是指这种情况。”


“不一定,这村子中除了所谓的鬼魂外不是还有不明生物杀人事件么,现在不知道这二者间是否有联系。”于渊擦擦嘴,“走吧,吃好了就动身,我们先去查一下那名叫栾倩的失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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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者栾倩的家位于圆环形村落的最尾端,房屋破旧不堪,正碰上下雨天整间屋子漏雨漏的就像水淹了一样,在这“汪洋海面”中间,只有一张嘎吱作响的小破床,床体还是已经发了霉的烂木头,床上的被褥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


而就在那散发着霉味与潮气的旧床上,躺着一位似干尸一样的老太太,她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身上长满了烂疮,伤口千百交叠,别提有多惨。


云骞都傻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冲出屋子就吐了。


经常闻那种尸体的尸臭已经使他产生免疫了,但这种臭,难以形容的酸爽,久久萦绕迟迟未散。


其实也不光他,就连于渊都在一边扶墙干呕。


只有安岩,并未像他们那样夸张,但也是不免皱了眉。


他戴上口罩手套,走到老太太身边,探了探她的心跳,发现她还活着,于是委身蹲在老太太身边,轻轻摇摇她的手,问道:


“老太太,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形容枯槁的老太太费力地睁开眼睛,用她那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安岩,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诉说什么,但安岩凑近她嘴边也没能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等路修好了,叫辆救护车来,先把这老太太送到医院吧。”安岩站起身,摇摇头。


他刚转身欲走,衣角却被人猛地拉住。


一只如枯木般的手正死死扯着他的衣摆,嘴巴蠕动着,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这下子,众人终于听清了她一直念叨着的话:


“倩倩呢……”


“倩倩是谁。”安岩的声音是少有的温柔。


一旁的云骞愣了下,马上插嘴道:“是她的孙女吧,失踪者栾倩。”


“搜一下这家,找找户口本之类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顺便,帮这老人打扫下卫生吧,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生病就怪了。”于渊提议道。


其余几个队员都颇有微词,觉得这本不是他们分内的事,都有点不情愿,被于渊连恐带呵的,只好乖乖认命。


那一边,安岩已经烧了开水,不厌其烦地帮这老太太擦着身子。


其他人都是无奈地摇摇头,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这里作秀,只有云骞,看了一会儿,也跟着上前帮忙换水递毛巾。


云骞在一边玩笑说他这么贴心不去做医生真是可惜了。


安岩告诉他,自己当初选择了法医这一行是为了践行自己的诺言,他说过,要为每一个枉死之人讨回他们应有的公道。


人死魂灭,亡也无生。


但有时候学医并没有特定的对象,人活着更好,他们能用自己的语言倾诉不公,他们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所以,要善待每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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