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不在,有事找我说。”别看这娃娃年纪小,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云骞从文件袋里抽出谭晓慧的照片问道:“这个女孩你认识吧。”
小娃娃瞟了一眼,不屑道:“认识,这我姐。”
“听说你姐姐去年离家出走到现在也没回来?”
小娃娃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对,她跑了。”
云骞觉得和这小男孩就是说破大天也问不出点什么,干脆抬腿要进屋等他爸妈回来,结果那小男孩张开双手挡住门:“我爹说了,不让陌生人进屋。”
“我们是警察。”
“我管你是什么。”
“嘿你这瓜娃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爸妈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嘛?”赵钦火了,要不是周遭来来往往的村民都好奇地盯着这边,他非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余光便瞟见一中年妇女提着一菜篮子风风火火往这边跑,一过来就抱住这小娃往里面拉,还满脸警惕地盯着来人:
“你们想干啥。”
“我们是市里刑侦总局的,就您女儿谭晓慧失踪一事过来询问情况。”
“没啥可问的,一个女娃,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是个吃白饭的!”那妇女抬手就要关门。
云骞眼疾手快一把挡住大门,表情变了,声音也不自觉抬高八度:“就算你不报警,我们也得查,我警告你,这事儿一旦变成公诉案我们就要强制执行,您也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吧。”
那妇女一听,屁股一撅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警察都是坏人,趁她男人不在就欺负他们mǔ_zǐ ,不是人啊”。
那小娃娃也开始挥动他稚嫩的小拳头打在云骞身上,骂着“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妈”。
云骞听不下去了,一把扯开那小娃将他拖到一边,接着悄声对赵钦道:“你在这里按住这女的和她儿子,我和安法医进屋查。”
云骞和安岩刚一进屋,就听见门口传来那女人更为尖锐的哭喊声,哭得两人头皮发麻。
云骞将屋门关上反锁,尽量不去注意门口的哭声,打开其中一间屋子,看了看,觉得这应该是那小男孩的房间,马上退出去,来到旁边一间破旧简陋的小屋,推开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
这房间逼仄又昏暗,一股黄土的呛鼻味道,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只摇摇欲坠连门都没有的破衣柜,还有一张木桌,上面放了一只外层贴纸已经起皱落灰的地球仪。
墙面又脏又破,墙皮也掉的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红砖。
墙上贴了几张奖状,看起来有些年岁了,而奖状的主人就叫谭晓慧。
“看来这女孩到初一之后就没再读了。”云骞打量着那几张奖状轻声道。
安岩将衣柜里寥寥几件衣服拿出来,看了看,老旧的样式,且不同程度地打着补丁。
其中还有一件胸衣,倒真算不上胸衣,就是一件像是自己缝制的运动式内衣,边缘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起来穿了很久。
“十八岁的女孩却连件像样的胸衣都没有,会影响乳.房正常发育。”说着,他将那件胸衣收进证物袋里。
“哇,安法医,你连这个都知道。”云骞惊讶道。
安岩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那个穿得比我还好的小男孩一比,看来这个谭晓慧在家里极其不受重视,想我表妹的房间,床头一排芭比娃娃,漂亮的小裙子堆的都能比人高,我就没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说着,云骞还惋惜地轻叹一声。
安岩拿起桌上的那只地球仪,轻轻转动着: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球体,有些人幸运的生活在了向阳面,而有些人,却永远在球体最底端那片黑面甚至是阴影中,挣扎。”
大火燃烧后的灰烬尘浮于空气中,随着微风缓缓飘过。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望着逆光中看不清脸的安岩,云骞缓缓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心跳加速。
为什么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