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纵只好咽下怒气,挂起和蔼的笑容:这是阿啄吗?何灼没有注意到宗主的变脸,只觉得他笑得有些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祁沉厉声道。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另外两人都惊了惊。何灼只见宗主笑得更渗人了,甚至眼睛都有些抽搐。他用力地掐了一把祁沉,露出乖巧的笑容:我就是阿啄,没想到宗主竟然认得我。万纵瞪了眼祁沉,转而对何灼温柔地说:叶止时常提起小师叔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兽、朋友。这些东西你收好了,要是祁沉哪天欺负你了,就使劲往他身上砸。何灼抱住储物袋,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那些婆媳电视剧里出现过。对了,里面有一个发簪,是可以遮掩身份境界的仙器,你记得带上。万纵漫不经心地说,听起来仙器好像很不值钱的样子。遮掩身份境界的东西,正是何灼目前最需要的。他对着万纵鞠了个躬,诚恳地道谢:多谢宗主。万纵连忙把何灼扶起来:不必如此,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祁沉目不斜视,对万纵的语气依旧不怎么和善:还有呢?万纵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有?还有个屁!阿啄,我和阿与有要事相商,不如你······我可以先回去的。何灼笑道,对着祁沉眨眨眼睛,他见面礼也收了,是没有必要呆在这儿了。祁沉板着脸:让他去你书房里等我。书房里藏有万纵千年来珍藏的功法,祁沉这话显然是让他开放权限,任由小凤凰学习。万纵在心里捶胸顿足,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竟然连苟延残喘的师兄的书房都不放过!跟着光走即可。万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何灼疑惑地看着万纵,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光球,慢吞吞地向外飘,看见祁沉的眼神后,他才放心地跟着光团离开。你过来!何灼离开后,万纵的声音立马变得中气十足,震得祁沉耳根子都有些痒。尽管万纵看起来生气极了,祁沉依旧站在原地,一脸不配合。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什么事情逼得你不顾安危,一定要提前出关?!那日祁沉接受传承后,没有压制灵气,贸然化为真身,导致全身灵气□□,秘境崩坏后,暴动的灵气导致境界猛然拔高到分神期,引来九天雷劫。凤凰虽为他挡住了雷劫,但之后的功德金光祁沉也丝毫未沾,任由其为凤凰涅槃补充能量。哦,还顺便给叶止疗了个伤。万纵来回踱步,实在是气不过,在祁沉脑门上狠狠地一敲。祁沉面无表情,但他的指关节微微疼痛。冷静、冷静······现在身体如何了?万纵缓和语气问道。祁沉伸手,挑了挑眉,示意万纵自己看。万纵捏住他的手腕,放出一缕灵气在祁沉体内游走,随着灵气的流动,眉关紧锁。经脉只修复了大半,境界跌落至元婴中期。你、哎······万纵叹了口气,你死里求生,还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要糟蹋自己的身体吗?百年前,齐与尝试渡劫飞升失败,仅仅因为他是人龙混血,天道每一道雷劫都想要他的命,不是像普通修士那样层层递进。九天九夜后,齐与只剩下一口气,也认清了事实,幸而万纵及时赶到,为他疗伤。后来齐与扫荡修真界各大宗门,找到了变为纯血的功法。那日出了岔子,有个普通凡人不小心闯入阵法,打断了换血进程。祁沉面无表情地告诉万纵。万纵刚坐下,听到这话又猛地站了起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祁沉静静地看着日渐衰老的师兄,淡淡地说:无需为我操心,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万纵跳起来狠狠地拍了下祁沉的头:瞎说什么呢,我少说也有千年的寿命。嗯。祁沉垂眸,师兄止步于大乘期数千年,若再不成功渡劫,仅有一个下场陨落。万纵转身对着墙怒骂:究竟哪个人类这么不长眼!真是xxxx······在书房研究功法的何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师兄。做什么!万纵愤愤地转过头。祁沉:若我出了什么事,务必保护好阿啄直至成年。知道了。万纵沉着脸,在祁沉迈过门槛的一刹那,开口道:下一任掌门人选,你好好物色一番。祁沉脚步一顿:傅以匪呢?不出百年,他定能飞升。万纵欣慰地说,这可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祁沉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书房何灼刚拿起玉简,就听到了敲门声。回头一看,祁沉倚在门上,静静地看着他。喜欢的话就拿回去看。何灼摩挲着手中的玉简,有些犹豫:可以吗?自然,祁沉目光扫视了一圈,手指动了动,数块玉简飞到何灼怀里,走了。奥。何灼收起玉简,跟在祁沉身后往外走。一刻钟后,万纵步履匆匆地赶到书房,只见从仙界流传下来的功法,全都不翼而飞了。祁沉!!!作者有话要说:祁沉:让我做事,总得付出点代价何灼:ball ball 你多做点事祁沉扛起人往床上扔:好!*谢谢花开满城灯明三千的营养液,预见的地雷,还有小天使们的评论,嘿嘿o( ̄ε ̄*)弱弱地问一句,这章我解释清楚了吗?☆、龙见倾心不回去吗?前方的小溪潺潺流动,一座石桥位于小溪上方,过了这座桥,便离开主峰了。祁沉:今日去各峰看看。为什么啊?何灼很疑惑,怎么无缘无故想去散步了?祁沉并不打算瞒着他,直接说道:找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啥?何灼大吃一惊,可是下一任宗主不应该是傅大师兄吗?祁沉:他是万道宗立宗以来,最年轻的大乘期修士。何灼觉得更奇怪了:不对啊,那更应该让他当宗主啊。祁沉无奈地看着犯蠢的小凤凰:你可知大乘期以上是什么境界?是······飞升?!何灼睁大眼睛,盯着祁沉问道,所以傅大师兄马上就会飞升了?祁沉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他不想承认这个事情,这才拐着弯和小凤凰说。何灼刚走了一步,停下又问:不对啊,那不是还有小叶子吗?祁沉摇头:叶止过于温柔敦厚,优柔寡断,并不适合当一宗之主。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何灼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他看着祁沉乌黑的发丝,猛地拍了下他的背:不还有你吗!不是他封建思想,觉得下一任宗主一定得是宗主一脉的人,而是宗内顶尖的天才,前三肯定是他们师叔侄仨。我不愿。祁沉淡淡地说出三个字。何灼沉默了,这么清醒脱俗的理由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愧是祁沉。那您老想先去哪座峰呢?祁沉反问:你想去哪儿?何灼眼睛一转,立马说:去剑峰,咱们分工合作。祁沉挑眉:分工?对,我去比试,你去看人。何灼笑嘻嘻地说,正愁找不到人练手。祁沉知晓他只是单纯地想去比试,点了点头:好。***清风拂过,带着些许寒意,何灼反射性地蹭了蹭领子上的毛毛,软软的很贴心。祁沉时刻注意着小凤凰的行为,见他的脸几乎都要被绒毛淹没,可爱万分。祁沉忽地转身,面对何灼。何灼没能反应过来,脸狠狠地砸进了祁沉的胸膛。幸好已经元婴,皮厚实了不少······何灼揉揉脸,故作凶恶地问:你干嘛!说好的去剑峰,这么快就要反悔了吗?!祁沉伸出手,掌心向上:簪子。什么簪子?何灼眨眨眼,意识到指的是宗主给他的簪子,你要用吗?说完从储物袋里找出发簪,放到祁沉手中,没有丝毫犹豫。祁沉看着朴素简单的发簪,眸光微闪,发簪上倏地缠绕了一只金色小龙。何灼凑近仔细看了看,小金龙双眼紧闭,尾巴尖却明显地在动。他忍不住夸了句:这龙怪可爱的。我为你戴上。祁沉闪到何灼身后,缓慢而轻柔地为他束发,脸颊的温度明显地升高,连心跳都有些不规律。怪可爱的······可爱······走吧。束好发,祁沉的步伐一下子变快,瞬间出现在十米之外。怎么突然走这么快?何灼嘟囔一句,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嘀咕道,难道看见头皮屑了?剑峰一名红衣少年站在擂台上,嚣张地对着台下的人喊道:还有人吗?他究竟是何人我从未在剑峰见过这人。外貌如此普通,没想到实力竟恐怖如斯。······弟子们议论纷纷,商讨台上少年的真实身份。何灼懒洋洋地抱着剑:没人敢上了吗?仅半个时辰,他就打败了众多剑峰弟子,何灼没觉得自己多厉害,只觉得那些人出招都有些慢,而且一次只会出一个剑招,而他一次能施几道术法就施几道。如果把刚才的那些对手比作三头六臂的哪吒,那么何灼就是千手观音,术法五花八门、样样精通。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敢再上来,反倒是围观弟子越来越多。何灼幽幽地叹了口气,无敌,是多么寂寞。我来。台下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何灼循声望去,发现是熟人,能破开祁沉结界的那个人,叫十什么来着?诶?好像忘记把这件事告诉祁沉了······十孜纵身跃到擂台,却发现对手双眸无神,俨然神游天外。不仅穿得与何灼如此相似,而且还不尊重比试。十孜心下愈发不满仍在走神的对手,提剑冲到他面前,想要给他点教训。何灼感受到刺面而来的剑风,反射性举起剑挡住。咔嚓剑身突然碎了一角。何灼惊讶地看着十孜: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十孜沉着脸,冷冷地说:你要是再不专心,必败。如今冷冰冰的脸和之前犯蠢的样子截然不同,何灼一边应付着他的招式,一遍好奇地问:你是有什么兄弟吗?十孜:并无。银剑上闪过自己那张普通至极的脸,何灼恍然大悟,因为发簪,十孜现在没能认出他。还不专心。十孜眉关紧锁,划出数道□□,一同攻向何灼。何灼一跃而起,反手凝聚出数道火龙,每一条火龙都对每一道□□发出怒吼,随后喷着火焰,缠了上去。背后突然一股寒意,何灼立即侧身,提剑一挡。果然,真正的十孜从他背后攻了过来。那一招丝毫没有留情,何灼手中的长剑碎了一地。他扔掉剑柄,真心地夸赞道:你真的挺厉害的。刚好可以用来试试那鞭子。何灼拿出祁沉送他的长鞭,扬手在空中甩了甩,鞭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听吗?十孜不明所以,没有回答问题。何灼掐诀招了一道雷,从十孜头顶砸了下去,同时运转灵气,狠狠地挥了鞭子。十孜躲开了雷,持剑的右手却被鞭子打到,险些握不住剑。正欲施展下一剑招,却发现不对劲。右手的疼痛愈发强烈,仿佛深入骨髓、深入神魂,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鞭子有蹊跷。何灼注意到了这一幕,笑嘻嘻地说:好听吗?好听就是好鞭子。下一鞭破空而来,直袭脉门。十孜瞳孔微缩,体内元婴猛地睁眼,周身爆发出强大的灵气,突破了瓶颈。抓住了鞭尾的一瞬间,擂台上方乌云密布,雷声狂作。他突破了。天劫?!何灼感受到上方的威压,连忙抽回鞭子,往远处飞:我不玩了,拜拜嘞您。轰隆剑峰主殿祁沉只觉右手忽然一阵疼痛,茶盏掉到地上。仇久望向西南方,摇了摇头:这帮弟子太不懂事了,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渡劫。祁沉拿过桌上的玉简,起身告辞:有要事处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