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他们刷任务
番外:#西尔#
“叮——任务提交成功。”
伴随着犹自粗重的喘息, 一滴冷汗从西尔的额角滑落下巴。
“呼……哈……”
死亡的阴影还笼罩笼罩在身后,他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果然,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没有机甲, 也没有游亦的世界。
系统叮叮响着, 一遍又一遍地告知他任务前所要求的财富和武器已经到位。
西尔却闭上眼,不予理会那些对曾经的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他躺在极破旧的木板床上, 沉下心,回忆起那些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
……
穿越前, 西尔活在一个肮脏阴暗的世界里, 在这里,牺牲自我舍己为人毫无意义, 贫穷、饥饿和械斗染黑
了所有人的心。要想活下来,只能黑得比他们更透彻。
欺骗是西尔生存的重要技能之一, 他将它修炼得炉火纯青。
他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他也将这样的习惯带到的做任务的世界里。
然后遇见了一个人。
西尔在自己的世界里如鱼得水,在他面前却处处碰壁。
他告诉西尔:不是这样的。
在一起之后, 他偶尔会拿以前的事情来笑西尔,说那个时候天天想把这熊孩子打一顿。
西尔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变着花样勾引他折腾自己。
但是, 心里到底还是后悔了。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游亦的呢?
应当在很久之前。比知道他的身份还要早得多。
在那个村子里的哑巴,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却是所有人都夸赞和信赖的存在。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对他的?
西尔呻-吟一声,在破烂的木板床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的是……相当不客气啊。游亦没有在带着他的路上把他打死,脾气已经是好得非同寻常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那样理所当然地以为, 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跟着他呢?
他没有喜欢过别人, 不知道喜欢是这样的一种情绪,不知道喜欢一个人, 会让自己整个人几近脱胎换骨。
……
在边境,下了机甲休息的时候,他往往还需要集合尖刀机甲队的人,开个回顾分析会。
毕竟他们有时不能完全执行自己的指令,多一点理解,多一点磨合,就多一分执行力,多一点在战场上
生存下去的机会。
又一次解散分析会后,李幸然没有走。
西尔问他:“看着我干嘛?”
高大的青年抱胸将身躯靠在墙边,透出几许疲惫,眼里却是轻松愉悦:“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像比以
前厉害多了。”
西尔一边放松自己的肩颈,一边满不在乎地习惯性回嘴:“我一直都这么厉害。”
“那不一样。以前你讨人厌的功力倒是很厉害。”
西尔的动作顿了顿,“现在呢?”
李幸然说:“刚才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游亦哥。”
“……”
西尔没有应答,但好心情却从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泄露出来。
从“一点都不像一对兄弟”,到李幸然这个直性子都说从他身上看到了游亦。
说是他受游亦影响大也好,他有意模仿也好,这样的评价让他感到很开心。
所以说,游亦那个男人多么可怕,竟然会让他西尔改变到这个地步。
但这样也不错就是了。
……
西尔乱七八糟地回忆着与游亦相处的各种事情,突然想到了顾穹和伍梓若那两个人。
他的确时常与李幸然争夺游亦的视线,但他知道,更大的对手是那两个和游亦同辈的人。只要想到他们
和他度过了千百个他所不知道的日夜,嫉妒之火就要燎原。
从前,每当游亦遥望远方,他就要用最不高明的方式指使游亦去做事。他恨不得对他说:哑巴,你在想
什么?别想了!看我!
虽然通常换来的是一个白眼和一顿镇压,但能把他的主意力吸引过来也是好的。
那时他仍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无措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拥有他。
直到伍梓若那女人更不客气地暴揍自己一顿。
“吃醋的难道不是你吗?”
好吧,是我又怎样。
西尔气闷地坐起身,对着墙壁,面壁,继续回忆过去。
……
后来在边境,他、李幸然和顾穹之间已经相处得很随意了。
哦,当然,李幸然对顾穹还是会拘谨一些。但西尔自诩两世年龄加起来和顾穹也差不多,并没有什么自
己面对的是前辈的觉悟。
犒劳机甲战士的聚餐中,他和顾穹这中将喝到了一块去。酒意上涌间,西尔想套顾穹的话,先自掀黑历
史:“曾经你家梓中将,差点徒手把我打残了。”
顾穹看了年少有为的指挥一眼,喝了口酒:“哦,挺好的。当初我还遗憾没能亲手揍上你。”
西尔:“……”妈的这么不客气的吗?
没关系,丢脸没关系,反正我也讨厌他:“你被我哥揍过吗?”
顾穹冷笑:“呵呵。”那可多了去了。
“难道你没被揍过?”
西尔不好意思地道:“呵呵,真没有。”
这回轮到顾穹:“……”妈的失策。
酒过三巡,两人都拼了不少了。顾穹讲起了以前的事。
他说以前他和伍梓若见面就想对骂,骂完转身就走,简直是没见过比他们两个更加不对盘的人,就类似
于……西尔和李幸然之间也差不多了吧。不过他们之间纯粹就是气场不合。
但奇妙的是他们都和游亦很聊得来,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
他说起游亦的各种恶趣味。他说他们两个合起来都吵不过亦一个。
他说起游亦很喜欢机甲,常常偷偷摸摸地做改装实验。
他说起当年在中央军校里,他们三个的天赋很高,年级一跳再跳,低年级的人仰望他们,同年级的人打
压他们,授课的有些教官也看不惯他们,觉得他们恃才傲物。
顾穹嗤道:“要不是亦把我们两个拉住了,我们差点半夜给那个教官套麻袋打一顿,给他看看什么叫做
真正的恃才放旷。”
西尔:“后来呢?”
顾穹说:“后来就毕业去打仗了。严格来说,这个提前毕业也是被军校里的人逼的。”
这时身边又有人来敬酒,年纪大大小小的将士们提着酒瓶子,喊了顾穹“将军”,然后给他满上。
这些士兵们,有的是开机甲的,有的不是。
有年纪大一些的,激动得手都抖了,还朝顾穹鞠躬。
顾穹忙道:“别别别……”
西尔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顾穹是多么受尊敬和爱戴。而平时总是紧缩眉头,显得冰冷难以接近的俊秀
中将,在一叠声的敬酒中大声应好,难得豪情。
也有人给西尔敬酒。是西尔的队员,“我相信指挥,以后我的命都交到您手里了!”
酒不是特别好,西尔竟也觉得滋味不错。
敬酒的人走后,顾穹又说起了游亦以前的事,他知道西尔想听这个。
“他在战场上很严格,如果我和梓出现了失误,他会在下来后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就算是重伤到要昏
过去他也照骂不误。”
顾穹说到这,很是感慨地摇摇头:“明明来救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快爱上他了,结果一下机甲劈头盖脸
就被骂,吓死了……”
后面的话,西尔记得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