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宣平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吗?”
“念念不仅聪明,且很有灵性。”楼清昼的手从被褥中伸出,拉她到怀中圈住,“只怕宣平侯现在,已经不是宣平侯了。”
云念念一激动,一掌拍在了楼清昼心口:“难道是咱们之前最坏的猜测成真了吗?!”
“八成……九成是了。”楼清昼道,“他没有想过在我面前掩饰,他也在试探我,想来是知道我也并非凡人。”
“是鬼仙?”
“应该是。”楼清昼道,“他试探过来的气息是魔息,魔气很重,阴狠毒辣,有命债杀伐的血腥味。”
云念念愣道:“怎么会这样……”
楼清昼笑了起来:“这世界已经不遵天地规则来了,念念,这种时候,赢面大的,应该是我们!”
云念念却无比清醒,问他:“你是说今日课上,宣平侯与你说话时,用魔气试探你?你俩是用我们看不出的方式交手了吗?”
楼清昼点头。
云念念大力拍了下床柱,瞪着他说道:“那看你这个样子,他现在比你修为强?”
“显而易见。”楼清昼抚着云念念的头发,手指圈着她的发尾,轻声说道,“他本就是魔,走的是以血和性命增长修为的路,背负的命债越多,魔气就越盛。”
云念念忧愁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以后还会杀人?”
“不仅杀人……”楼清昼声音渐沉,道,“魔物难驯,欲念重,嗜杀嗜色,有了身体后,恐怕会更严重。”
云念念坐起身,托腮思索起来。
“我们有办法对付他吗?”
“若我修为足够,不必多,三成……”楼清昼说,“三成就可灭他身躯,重创魔魂。”
云念念:“现在几成?”
楼清昼笑了起来,将她重新拉到怀里,抱紧了,轻轻在她耳边说:“不足一成,只能逗弄娇妻,供你取乐了。”
云念念双眸中的光黯淡了些许,神色低落。
楼清昼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连忙摇了摇她肩膀,手捧着她的脸,又忍不住捏了捏,说道:“莫急,他虽是魔,却受困于身份,做事总也要有个思量,不会无来由的向我们下手。念念若是想帮忙,就多多吃些饭,同塌而眠时,离我再近一些……”
“再近?再近就……”云念念咽了负距离三个字,别开大红脸,不吭声了。
虽然羞涩,但晚间睡时,云念念的确自觉地滚进了他怀里,并在他开口“调戏”她之前,率先出手,捏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话!你要敢开口笑我半个字,我立刻把你推下床!”
她松开手后,楼清昼哈哈笑出了声。
云念念:“笑什么!”
楼清昼道:“念念自己心里清楚我笑什么。”
云念念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她抬腿比划了比划,最终因心软放弃,卷着被子闷头睡了。
楼清昼:“今日,觉夫人贴得最近。”
云念念闷声问道:“楼清昼,你给我讲明白原理,到底为什么这样睡,才能让你恢复修为?”
“修道并非孤军作战,姻缘结合后,夫妻恩爱祝福,最是养人。”楼清昼一本正经解释起来双修的道理,“双修乃阴阳调和,阳缺补阳,阴弱补阴,滋阴补阳,乾坤和谐,魂灵相融之时,便是万物和谐之时,日月天地之精华,皆可从夫妻大轮转中化为修为……”
“够了够了,可以了。”云念念按了暂停,趴在他颈窝渐渐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云念念的呼吸声安稳绵长。
楼清昼轻轻拍着她,哼起了安魂调,他睁着眼睛,眼眸比夜还要深,仿佛不见底的深渊,空洞注视着前方。
他回想着白天被魔息压制的感觉,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浑身的傲骨被挫的痛楚比修为反噬带来的冰寒感还要痛上几分。
他的良药就在他的怀中,只要他采了云念念,那个水平的附身魔,他抬抬眼皮就能解决。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楼清昼抬起云念念的下巴,印上了一吻,展开了护魂的结界。
此刻,云念念的人在他怀中,魂在他的魂魄内,无论是身还是魂,他只要上前去,与她合在一起,就能……
楼清昼的仙魂站在云念念的魂魄旁,默默注视了许久,末了,他长长吐息,仙魂坐了下来,闭目捏诀。
躺在床上的楼清昼睁开眼,拉高被角,为云念念掖好后,轻声道:“没想到我也有忍辱负重的时候……”
云念念耸了耸鼻尖,向上蹭了蹭,脑袋一歪,压在他胳膊上,继续睡。
她的胸口抵在楼清昼身上,着实让楼清昼咬牙切齿了一番。
天君从满脑子不宜想法中挤出了一句:“这该是我的劫吧?”
夏院的泊雪斋内细微的呜呜声不停,灯火剧烈摇曳着,许久之后,灯与声音一起止了。
“老何。”屋内传来宣平侯的声音,“进来,把他们处理了。”
老何开门刹那,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脑袋里嗡的一声,忙道:“侯爷,这是……”
等再凝神,那血腥味就不见了,仿佛刚刚的只是错觉。
宣平侯床下躺着几个妓子,衣不蔽体,身上也无伤痕。
“这是……”老何不解,上前探鼻息,这一探,又是一骇。
宣平侯口气淡漠道:“都是买的人,交代下去就是,去处置了吧。”
老何咬牙哀叹一声,叫人进来将三具尸体裹好拖上了马车,捆上石头,行到昭川,抛了下去。
马夫蹲在水边抽着水烟,听老何长吁短叹,他磕了磕烟斗,说道:“叹什么,又不是从前没玩出人命?”
“这次是三条命啊……”
马夫龇开嘴,露出一口烟牙,荤笑着:“这话可不像你老何说的,都是花街柳巷的贱命,半两银子一条,你是心疼什么?依我看,倒也不一定是侯爷狠,谁知道这群妓子为了助兴,都用了什么药呢,她们自己没福气,不经弄。”
老何勾着腰,看着黑黢黢的河水,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我只是……不安。侯爷,和从前不像了……”
马夫笑道:“有什么不一样,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剥了皮都是畜生,咱家的侯爷,难道不是混蛋?”
老何笑着叹气,道:“省省吧,你可别死在这一张嘴上。”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想想阶段测试的最后一道题出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找找出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