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玉道:“父死子承罢了,宣平侯虽不碰兵器兵书,但也并非无能之人。”
沈天香似乎想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十分纠结,末了,她呸了两声,道:“罢了,我就不说那些难听话了,总之他这个人……恶心得很。”
楼之兰听出了些端倪,请沈天香说明白。
沈天香纠结了许久,恶心到红了脸,笨嘴笨舌道:“我是听表嫂说的,说段侯爷又叫断人侯,专断人后,风言风语的,说他私生子女多得去,他可一个都没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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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音今日鹅黄春衫罩轻纱,缥缈出尘,一群叽叽喳喳的贵女们簇拥着娴静的她,走哪都是引人瞩目的,世家子弟们的目光,没有一个离得开她。她举止出众,连在庙外低眉合掌敬神,都比别的姑娘要漂亮。
只是,她还未过完瘾,风头就被人抢了去。
云妙音拜花仙前,敏锐察觉到众人的关注全都飘走了。
她转过头,就见云念念和楼清昼牵手而来,两抹轻紫如云,缓缓拾阶而上,出现在众人眼前。
云念念发间一枝含苞待开的桃花,不仅是她,楼清昼的发带上也别了一小枝桃花,一瞧就知是夫妻俩刚刚在桃花林中的小情趣。
聚贤楼盛会后,楼清昼之名传遍了整个京城,见过他的都说他气质出尘,后来国公家的老夫人听说了楼清昼苏醒后的种种奇闻,道:“病二十年还未仙去,不是谪仙又能是什么?”
这之后,京城人都称楼家的长子为谪仙。
许多从未见过楼清昼的,今日第一次得见,个个都点头,心道谪仙美名不虚,而后又看向云念念,震惊于她的转变。
一些贵夫人们点头道:“嫁了人,是不一样了。”
“比从前端庄了许多。”
还有贵夫人看着二人牵着手,甜蜜笑道:“可真是一对儿玉人,让我想起自己初嫁时的日子了。”
大家的目光都到了云念念那里,云妙音不悦地绞了几圈手帕,迎上前去,挡住去路,手一伸,挽住云念念的胳膊,柔声道:“姐姐总算来了,咱们姐妹像从前那样,一起给花仙娘娘敬香吧。”
一时间,人们的视线又落在了这俩姐妹花身上。
云念念绞尽脑汁想如何说才能破了剧本,不引火烧身,腹稿还未打好,就见楼清昼牵着她的手,举在云妙音面前。
楼清昼笑道:“你自己找人结伴,她和我一起拜,我与她说好的,一刻都不能松手。”
云妙音心口一震,连忙缩回手,变了脸色。她以为楼清昼见到她来邀请,会和其他男人一样,不参与女儿家的事,放手看姐妹“和睦”拜花仙。
失策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不懂眼色,厚着脸皮来打扰小两口的,是她云妙音。
云妙音手帕掩口,作娇羞状,娇滴滴惊叫一声,轻盈逃开了,小女儿家的娇羞可爱做的十分到位,也算找了补。
围观的贵女夫人们,也只是笑她还未嫁人,天真娇憨。
女主光环这种东西,果然是强大的。
云妙音找了闺蜜三人团,两两上前敬了香后,撤到门口一边白眼云念念,一边低声暗骂云念念显摆。
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夏远翠:“不就是终于嫁了人,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和男人挽手,还要给音姐姐难看,一定是故意的!”
云念念半个字没听见,她小心翼翼和楼清昼一起敬香,香点燃,无香灰烧手,也没有打翻香油,才稍稍舒了口气。
楼清昼见她如此紧张,伸手道:“香拿来,我替你敬上。”
云念念高兴道:“多谢。”
楼清昼松开她的手,上前送香,云念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抬脚迈槛。
夏远翠偷偷伸出一只脚,绊了她一下。
云念念发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跌了出去,手掌蹭破了皮。
周围传来惊呼声,下一秒,她就被楼清昼扶了起来。
云念念张着两只蹭了灰破了皮的手,委屈巴巴道:“忘了等你牵着我的手了……”
楼清昼周身气压极低,脸色阴沉,他转过身,狠狠看向夏远翠。
夏远翠吓得一动不敢动,躲都不敢躲,哆哆嗦嗦逞强道:“她自己摔的,迁怒我们做、做什么……”
楼清昼直言:“无冤无仇,为何害我夫人?”
周围静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夏远翠腿吓得打颤,只剩下一个壳子在强撑。
“我看到了。”楼清昼道,“在场的每一个人做了什么,我都能看到,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也都听到了。还需我帮你回忆吗?”
楼清昼道:“我与念念敬香时,你在这黄衣服女人身后站着,说:不就是终于嫁了人,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和男人挽手,还要给音姐姐难看,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字不差,语气平静的把夏远翠嚼舌根的话全说了出来。
夏远翠面无血色,瘫坐在地。
楼清昼又道:“之后你绕到门边,扶着黄衣服女人的肩膀,伸了右腿。”
“你……你胡说!”夏远翠哭闹起来。
“我不会像你们这些女人一样胡说。”楼清昼沉声道,“我只说实话。”
周围人窃窃私语,说的是楼清昼过目不忘的本事。
云妙音眼见情况不利,上前打圆场,未料还未开口,就被楼清昼提前截断:“你闭嘴,她污蔑你姐姐时,你一字不驳,她要害你姐姐时,你明明看见却不阻止,你姐姐摔倒时,你未上前搀扶,这个时候来关心,是要凭那口才颠倒黑白,委屈你姐姐换你一个大度懂事的好名声吗?”
云念念心里震声道:“帅!!”
云妙音被他这么直白的话给噎的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两眼一黑,耳鸣了。
楼清昼拉住云念念的手腕,说道:“走吧,这些人在神庙前作此手脚,必会自食其果。”
他拉着云念念,在众人的复杂羡慕的注视下离开。
云念念泪花闪烁,是真的要感动哭了。
“楼清昼,你太他娘的,明事理了!”云念念一边流泪一边比大拇指。
楼清昼先是讶异她突如其来的“他娘的”,而后一笑,轻声道:“嫁了我,我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咱们半点都不受。”
他拉过云念念的手,蹙着眉看她手掌上的擦伤。
“疼吗?”
云念念如实回答:“不记得了,但很爽。”
楼清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试着双更,希望能战胜懒惰不食言()
楼清昼:傻了吧,我会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