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街旁,走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的人用一把华丽的玉扇子挑开车帘,问了一声:“东街出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回侯爷,说是楼家那个起死回生的瘫子在前面背书。”
“楼家?”风骚公子摇了摇扇子,阴阳怪气道,“哦,皇商楼家,听说那瘫子娶了云家那个身材不错的骚气大小姐,真真是浪费……老何,改道,我们不走三合街,就打那东街过!”
老何犹豫道:“侯爷,咱们是要去三皇子府上,万一误了时辰……”
“清道,谁敢跟我宣平侯过不去?”
楼清昼和云念念登上了马车,刚走了几步,就又停了。
云念念掀开车帘:“怎么了?”
还有人拦车讨钱吗?
马夫道:“少夫人,是宣平侯的车驾从这里路过,咱们要避让。”
正说着,一辆骚气马车像螃蟹一般张牙舞爪横了过去,云念念连忙缩回脑袋,拍胸道:“幸亏幸亏。”
宣平侯,原书女配的那个奸夫!超级猥琐,极其好色,相当禽兽,绝对不是人!
还好刚刚自己闪得快,没跟这个禽兽来个“一眼万年”,影响她吃午饭的食欲。
楼清昼书盖着脸,懒懒出声:“看见谁了,心不在焉的?”
云念念:“看见人皮禽兽了。”
楼清昼:“你怎知是人皮禽兽?”
云念念:“你天君下凡,我,仙女下凡,你就当我有仙术,一双眼能看得出好人坏人吧!”
楼清昼轻笑了一阵,回答:“知道了,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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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午后,楼家中厅边的水榭台,楼清昼倚在漆红的美人靠上吹茶看书。
一旁的六仙方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云念念嘴里叼着一根烧鸡腿,狼吞虎咽。
楼万里提着衣摆,亲自举着碗红烧肉小跑而来:“念念啊,好闺女,红烧肉来了!”
他旋了个圈儿,放下红烧肉,搓了搓小短手:“味道怎么样?”
这是他给云念念摆的庆功宴。
云念念食物塞满嘴,抬起头,笑得眼都没了。
“谢谢楼爹爹!”
“甭跟爹客气,儿子,你不吃吗?”楼万里问道。
楼清昼抬起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
“诶!那你继续喝仙风,饮仙露吧。”楼万里接受得十分快,又笑眯眯看了云念念会儿,转过身,看见身后的双胞胎,一张圆脸变严肃了。
“之兰之玉!”楼万里训斥道,“身为我楼万里的亲生儿子,你俩那从小泡在钱堆里的脑袋,竟然还不如你们嫂子管用,给我好好站着反省!”
云念念夹起一筷子清蒸鱼,摇着脑袋,吃得喷喷香。
楼万里肥硕一掌砸在桌子上,脸上和肚子上肉抖了几抖,说道:“今日你们给总账那里报了多少账?”
之兰上报了个数目。
楼万里听罢,问楼之玉:“你哥哥算完后,你有无核对?”
“有,我也是这个数,差不了两三文。”
楼万里又是一掌,背手踱步,指出了他们的账,和账房那边的人报上来的差六文,又发话:
“今日不练够百贯,就不许吃饭!”
云念念端起肉粥喝干,心中思忖:什么叫练百贯呢?
楼万里背着手,气鼓鼓走了,过了会儿,账房里的主管们浩浩荡荡抬着一百贯铜钱来了,不仅如此,后头还跟着一队吹拉弹唱的,云念念仔细一瞧,正是前不久送她回门的乐队。
“二少爷,三少爷,请。”主管将两个金算盘毕恭毕敬给了之兰之玉,“我们已准备好,只要少爷们说好,咱们立刻就能开始。”
云念念拿着袋栗子,屁股一挪一挪,坐到了楼清昼身旁,问他:“你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吗?”
楼清昼懒懒抬起眼皮看了眼,嘴角微微一撇,又低头看书去了。
他看的正是《仙客妖夜录》,一页页仔细看,已看了不下十遍,似乎要把这书给看穿孔。
云念念抱着膝盖,像只好奇的猫,等着看新奇。
只见楼之兰扯下发带,蒙上眼,盘腿坐下,将算盘托在腿上。而楼之玉则将算盘放在桌上,眯着眼睛盯着那百贯钱,双手悬在算盘之上。
“可以了。”楼之兰说道。
楼之玉:“我也准备好了。”
主管一点头,抬着百贯铜钱的管事们一起拿出剪刀,咔嚓剪断了那些捆钱吊绳,不一会儿,铜钱堆成了山。
主管又是一声吆喝。
后面的乐队开始吹拉弹唱,二胡板胡笙鼓一起发出声音,而八个管事们则抓起一把铜钱,使劲抛高了。
铜钱如雨般落下,在云念念目瞪口呆时,楼之兰楼之玉的算盘啪啪作响,不到半分钟,两个人报数:
“三百二十七!”
云念念爆了穿书以来的第一声粗口:“我靠!”
牛掰!
管事们再次抓起铜钱,面无表情的抛向高空,之兰之玉的算盘紧跟而上:“七百四十三!”
云念念好像看懂了。
如此重复,六十次后,之兰和之玉报的数不同了,二人只是微微一怔,管事继续抛,他们继续算。
终于,主管喊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