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不是昔日想杀神妃就准备动手的傻白甜了。
凤霖冷静下来,思考该怎么做。去问百里丞相和宝丽公主是不行的,他只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程驸马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只能自己去查。
他想想,召了伺候的侍从过来:“去把典籍阁里的史书拿过来。”
这个侍从是程驸马的人,但惯会做人,脸上只有恭敬没有倨傲:“不知帝君想要哪个时期的?”
“……全部。”
凤霖拿到史书的时候,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程驸马的耳中。他并未放在心上,随口问:“可传了丞相?”
“并无。”侍从答道,“帝君似乎是在查找些什么。”
程驸马点了点头:“随他去,若有异动,再来报我。”
到目前为止,他对凤霖的表现还算满意,百里老头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做什么事。唯一不满的地方是修炼太拼,一旦结成元婴,就再也不能为他所控制。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结婴哪有这么容易。
转眼间,程驸马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而凤霖也不管他是否会起疑,闷头在屋里翻玉简。羽氏历史悠久,正史就有足足十个玉简!
这可是玉简啊,转化成书籍,那得有一屋子那么多。
“……”自己许下的豪言壮语,跪着也要做到。凤·学渣·霖慢吞吞地拿起第一枚玉简,硬着头皮开始读。
海量的信息霎时涌入脑海,他集中精神,试图找到外人进入凤巢的记载。
半个时辰后,他放下第一块玉简,端起旁边的热茶喝了口,平复着大量动用神识后带来的疲倦。
稍作休息,拿起第二块。
这次他的速度变慢了很多,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完,可依然没有。太阳穴的青筋突突挑着,头晕眼胀。
凤霖拍了自己两个巴掌,继续拿起第三块。
没有。羽氏那么多年的历史中,虽然昏君频出,但始终无人敢挑战祖训,将外来的人带入凤巢。
凤霖开始着急了。
天色已暗,神识也将近枯竭,但他想着殷渺渺的状态,咬紧牙关,又拿起了第四块。
信息一涌入灵台,大脑就传来阵阵胀痛。他强忍着不适了会儿,可文字在脑子里蹦来跳去,好像一颗颗乱冒的金星,完全无法辨识其意思所在。
不行了……他丢掉玉简,趴在桌子上休息。
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不看书,临时想抱佛脚也没这个本事。学渣渣凤霖靠在胳膊上,想着休息一刻钟就继续奋斗,然而眼睛一闭,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怀中正抱着一个虚弱无比的女子,急切又深情地说:“心娘,我会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凤巢……凤巢里有……只要我能带你进去,你就不会有事。”
“可是,凤巢……从未有外人进去……”女子的唇上无一丝血色,却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自有一番凄艳的美。
“我有办法。”他听见自己狠厉的声音,“只要有神血,便能将你的气息隐藏成旁人。”
“旁人?谁?”
“你不用管,等我。”
他哄睡了女子,转头去了另一个宫殿。那里,一个年岁尚幼的孩童睡得正熟,他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儿,一掌打下。
孩子瞬间没了气息。
他屈起五指,摄出了孩子心头的神血,眼中闪过疯狂:“我能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
凤霖被他的冷漠和残酷吓醒了。
红烛蜡泪斑斑。
他一头冷汗,心想,这噩梦真是越做越夸张,以前还是杀宝丽公主他们,现在居然变成了孩童,太丧心病狂了。
不过,心娘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凤霖拍着脑袋想了会儿,终于在记忆深处挖出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剐心之祸。
一千多年前,羽氏有位帝君,为了救他心爱的后妃,不惜剜出独子的心,用作药引炼丹,可惜失败了。
而他之所以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曾经的大长公主曾经感叹,羽氏族人自相残杀是常事,但为了外人伤害自己的族人还是少见,要他们姐弟引以为戒。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还能记得。凤霖的手指划过五、六、七、八、九,径直落到了第十块玉简上。
一千多年前,应该就是最近的事吧。
他振奋了精神,开始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