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后一次,叶舟没有任何动作,却道:“用完了,不过材料齐全,我可以现在炼,半日即好。”
“那就交给你们了。”南阳松了口气,擦掉了脸颊上的血迹,“前面有个陷地,可以休息,我去开路。”
“好。”叶舟沉吟了会儿,指着自己队伍里的一个修士说,“你们和南阳一起去。”
拂羽也看到了一队中悬壶院的弟子:“你们两个来帮我。”
南阳反应过来,跟着做出了安排。
殷渺渺便是趁着这个机会恢复了身份,重新混入了人群。汐月看到她,又喜又疑:“你刚才去哪里了?”
“落在了后面。”殷渺渺望着她的双眸,施以催眠。
汐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虚构的记忆,恍然大悟:“哦,对。”
殷渺渺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望着重新整合的队伍。
两个小队合二为一,原本已经成型的配置被打乱,但双方却很快进行了调整,一下子度过了磨合期。看来积分赛不同场次的人数要求,的确锻炼了弟子们在不同队伍中的适应能力。
但这样还不够,他们现在是有南阳、叶舟和拂羽才能那么快改变,如果队长死了呢?她马上想到了新的积分赛规则,下次可以划分出将军、军师、士兵这样不同的角色,随机分配身份卡,让每个人都能体验不同的身份和选择。
当然,前提是他们都能顺利活下来。
一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隐蔽的陷地,轻伤的阵法师强撑着布下结界,轮班值守的队伍从四组变成了八组。
殷渺渺看起来只是“轻伤”,所以被分配到了站岗放哨的任务,后来可能看她修为太低,南阳主动跑过去陪她了。
岗亭是棵断裂在地却顽强生长的古树,郁郁葱葱的树冠正好挡住了陷地的入口,完美得隐藏了他们的行迹。
殷渺渺坐在浓密的树冠里,被过分旺盛的枝桠缠绕住了头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摘开来。
“我帮你?”南阳看不惯她暴力扯开头发的行为,小心翼翼地开口。
殷渺渺如释重负:“好。”
然后毫无意外的,擅长照顾小动物的南阳动作轻柔,一点点把她的发丝揪出来,耐心得不可思议。
殷渺渺瞟了眼他横放在腿上的方棱锏,打心眼里觉得反差萌是存在的——锏这种武器,放在后世可以被称为四棱刺刀,无刃有槽,一捅一个血窟窿,伤口极难治愈,杀伤力犹胜刀剑,极其凶残。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身为武修却放弃了大众的刀剑,选择了如此冷门武器的青年,居然是个铲屎官呢?
“好了。”他说。
“谢谢。”殷渺渺问他,“你的武器很特别,有什么缘故吗?”
南阳说:“我爹的遗物。”
殷渺渺开始回忆这个看好的尖子生的履历,然而一片空白,冲霄宗收徒不问来历,不问家世,只看个人能耐。
“他是个凡人。”可能吃烤鱼的友谊作祟,南阳多说了句。
“从军?”她问。
他点点头。
殷渺渺心思一动,正视他:“读过兵法吗?”
南阳说:“启蒙的时候念过一点,来冲霄宗后就没念了。”
“喜欢吗?”她想起了归元门的岳不凡,收徒之心油然而起。
然而,南阳说:“不喜欢。”
她扬起眉梢。
他道:“我爹很少回家。”
确切的说,记忆中的父亲只回过两次家,第一次给三岁的他带了一只小狗作为礼物,他很喜欢,时常养在身边,同起同卧,亲如兄弟。
第二次是七岁的时候。父亲回家看到他和小狗玩在一处,觉得心慈手软,像个娘们,没有男儿的阳刚气,因此送走了他的小狗,并且亲自压着他开蒙。
启蒙的就是兵法。
南阳说:“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早忘了。”
殷渺渺遗憾万分,但又好奇:“后来呢?”
“没有后来,没多久我就被冲霄宗的仙师带走了。”南阳摸着手中的兵器,“我筑基后回过家里一次,父母都死了,遗物是我幼弟转交的,不过不是这一把,那把太脆了,砍一下就碎。”
殷渺渺不禁莞尔,凡间的冶炼技术自然不比修真界,年代一久,生锈断裂都是常事,但特地点明这一点,这孩子真不是一般得可爱。
“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吗?”她笑着问。
南阳徒然转头看着她,神态专注,漆黑的眼睛里映出她的倒影。
“嗯?”她不闪不避,笑盈盈地看着他。
最终,南阳扭过头去:“很多。”停顿一下,补充,“女人真奇怪。”
这言论太熟悉,殷渺渺真的想说服任无为给她收个师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渺渺不仅没有掉马,又披了个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