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看情况,你也说过里面的一些布置不是金丹期可以做到的。”殷渺渺解释道,“虽然听灵的同伙是元婴的可能性很小,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点了点头:“也好。”
被彻底无视的飞英:“……”
迷香的效用很强,曲听灵始终昏睡着。漆黑的天幕渐渐明亮起来,沙尘远去了,照在城上的罩子越来越薄,依稀有光透入。
待她恢复意识时,鬼节已然落幕。
零星的碎语飘入耳中。
“她怎么办?”
——说话的人声音清脆,应该是筑基的少年。
“我是对寒鸦堡有点兴趣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听起来殷渺渺是在劝说他。
“就这么算了?我可是亏了好多。”
——哦,是不服气了,也对,筑基期应该没得到什么东西。
“现在不是时候,正事要紧。”
——清冽的男声下了断语,于是没人说话了。
曲听灵假装昏迷,脑海中思绪纷杂:一会儿觉得不能冒险,单看幻境的手段就知道对方不易对付,找机会溜走才是,一会儿又被莫名的力量催促着,心焦唇燥,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看着机会眼睁睁从自己眼前溜走。
怎么办,是求稳为上,还是冒险一搏?
往日的记忆纷至沓来。
“灵儿,爹不行了,寒鸦堡是我给你留的保障。”
“你长大以后,要是能学我留下来的东西,当然最好。”
“要是不能,你就握着寒鸦堡,替爹找个传承,也替你自己找个靠山。”
“不要相信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这件事你谁也不许告诉!记住没有?”
曲听灵咬紧了牙关,心道:再糟也糟不过现在了,错过这回,鬼知道是不是有命等到下一次!
她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殷渺渺等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拍醒她:“醒醒。”
曲听灵佯装刚刚清醒,警惕而迷惘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问问你,要命还是要钱?”殷渺渺笑了起来。
曲听灵震惊地看着她。
“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出个好价钱。”
曲听灵明白了,他们损失了财物,就要她付出同样的东西来赎回——有点愚蠢,不,是十分愚蠢,柳洲没有一个修士会做这样的事,放虎归山意味着后患无穷,想要财务,杀了不就好了,一劳永逸。
她在肚子里冷嘲热讽半天,脸上却一派为难:“我只有收来的一些火离砂……”
话没有说完,殷渺渺就已经摘走了她腰间的储物袋,研究了番后发现上面有不少禁制,干脆道:“解开它。”
“我没有什么东西。”曲听灵笑话归笑话,警惕心不减,不敢叫他们知道自己另有储物道具,只装作不舍财产,犹犹豫豫,为为难难,“东西……都给他拿去了,我是受他威迫才不得不帮他做事的,得来的好处我向来分不到。”
此话一出,殷渺渺不禁微笑了起来——这番对话是个试探,她想要知道曲听灵到底有多么想要对付她的同伙。如今看来,放她一条生路都不要,反而继续提起寒鸦堡,的确是嫌隙颇深。
她决定试一试了,遂递过个梯子:“那个人是什么人?”
曲听灵暗喜鱼儿上钩,戏却做得很足,话说一半留一半:“你说得那些事,都是他想出来的。”
“既然如此,你怎么说寒鸦堡是你的呢?”
提起这事,曲听灵不用装便有黯然之色:“寒鸦堡本来就是我的,这是我父亲的洞府,他死后就传给了我。只是他陨落的时候,我还太小了,守不住这东西,才叫那人鸠占鹊巢霸占了去!他改了我爹临终前的布置,把寒鸦堡变成了一个、一个陷阱……”
“啊,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坏?”飞英立刻递过去第二个话题。
曲听灵不吭声了。
飞英再接再厉:“不对啊,寒鸦堡里的东西都很厉害,你怎么不用它对付那个人,还会被他驱使?”
她黯然垂首。
“肯定是有自家血脉才能打开的地方。”乔平很有眼色地替她解释了,“因着这个,那人不敢杀她,但肯定以什么歪门邪道控制了她。”
曲听灵眼睫一颤,泪珠滚滚而下,无声哀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