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挑战赛的第十天, 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都已挑战完毕——飞英出人预料地受欢迎, 被许多同辈的弟子点名挑战了——现在将要开始的是金丹期的比试。
这自然是所有比赛中含金量最高的,演武台周围早早站满了看客,归元门的掌门和其他四门的门主悉数到场(剩余的三个门主在闭关),还有两个御兽山和丹心门的元婴真君, 场面委实不小。
而这一回的比试关系到之后和魔修的对战,不仅是归元门,丹心门和御兽山的精英弟子也都到了个七七八八, 高手惜高手, 人人跃跃欲试。
比赛一开始,就有人眼疾手快地占了位置,大声道:“在下御兽山王错,请战贵派坤门文茜,不知文道友在否?”
有人答:“文师姐外出历练, 尚未归来。”
王错似有失望, 但很快又点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那人乃是归元门坎门弟子,一听被挑战, 迫不及待大喊一声:“某来也。”
二人便开始斗法。
旁观的弟子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时而惊叹, 时而顿悟, 几乎人人皆有收获。这也是门派要不断举办比试的目的之一, 让弟子们通过旁观别人的战斗提升自我的能力。
飞英打了三天, 累成了狗,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看比赛了。他天资不俗,却因为长辈们的保护而缺乏斗法经验,每每看到别人以阵法迎战,都会恍然欲试:“啊,还可以这样!下次我也要试试。”
殷渺渺却没他看得那么入神,等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别人的对敌之法只能用以拓宽眼界,并不能直接取之,必须要融入自己的道法才行。她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王错的灵宠和对方的阵法,思考着若是自己该如何破解。
同境界的阵法固然高明,但阵法的原理既然是灵力的编织,那么只要破坏掉它的运行路线,阵法不攻自破,俗称——拆迁流。
王错的挑战很快就结束了,他没有再挑战别人,下台调息去了。
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上去,朗声道:“请战坤门李心桐。”
“哇,这是兑门的吕师兄。”飞英精神一震,八卦道,“他喜欢李师姐!”
李心桐是个痛快的性子,飞身上台:“来了。”说着抽出长剑,英姿飒爽,“看看今年你能不能赢我。”
吕师兄说:“输了,十年我再来,赢了,请师妹赏脸,让我做东请顿饭,如何?”
台下爆发出强烈的起哄声:“答应他!”
李心桐大笑:“你先赢了我再说吧。看招!”
兵器相撞,清脆叮咚。
“我压一块灵石,肯定是李师姐赢,李师姐赢了肯定挑战小师叔。”飞英摇头晃脑,“年年如此,从没有例外。”
殷渺渺忍俊不禁:“是吗?”
“肯定是啦,等小师叔来了,他会一直在台上等挑战,来一个踢下去一个。”飞英耸耸肩,“以前还有下注的,现在都没了。”
殷渺渺轻轻笑了声,突然道:“哎,别主动告诉你小师叔是我来了。”
“为啥?”
她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他要和我打怎么办?”
“很有可能。”飞英一点没起疑,“小师叔上次输给你,这次说不定就想找回场子,你们俩要是再打一次……”
“谁输谁赢都很尴尬,我毕竟是来做客的。”殷渺渺体贴地找了借口,“回头我再去拜访他就好。”
飞英被说服了:“唉,我晓得啦。”
说话间,吕师兄被李心桐一剑掀翻在地,口吐鲜血。李心桐道:“认输吧。”
“还早呢。”吕师兄咳嗽了几声,擦擦唇边的血迹,艰难地爬了起来,“师妹不必手下留情,既然是比试,就该全力以赴。”
李心桐十分感动,然后毫不犹豫地出了剑。
“吕师兄根本不擅长斗法,他是个阵修。”飞英津津有味地说,“为了李师姐才转成了半个法修,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殷渺渺打趣道:“我听说邱烟和林铛修炼刻苦,约莫也是是爱情的力量?”
飞英脸皮一抽:“我想效仿小师叔不沾……呃……效仿我师父!一心求道,至死方休。”
“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下结论,有人和你同求长生,未必是坏事。”殷渺渺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向天涯当初做了个坏榜样,才叫小朋友对感情视若猛虎。
可是飞英干干脆脆道:“没兴趣。”
“那也好,按照你的心意吧。”
不多时,台上的对战到了尾声,一如飞英所料,李心桐赢了。吕师兄拍了拍沾满了灰尘的道袍,长叹了口气:“多谢师妹指教,十年后我再来。”
旁观者多有唏嘘,有个女修特别同情:“吕师兄真的好痴情哦。”
她的朋友打趣:“那你不如……”
话没说完,对方又斩钉截铁地补了句:“但我选慕师叔!”
朋友们:“……”
而李心桐十分抱歉地送走了吕师兄,举目四望,平日里豪爽的模样添了丝踟蹰羞窘:“那个……请战慕师叔。”
飞英握拳一锤手心,大声道:“我就知道!”
有好事者正想说慕师叔在闭关,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硬生生把这燥热的温度压下去了几分:“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