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法国之前一直很忙,不是因为在外面玩。”尤妈妈怒瞪丈夫:“我就说小铭不会只想着玩。”尤爸爸却问:“那你在外面干什么?”他一直以为儿子以前身体不好,不能像别人一样享受生活,身体好了之后肯定是出去玩了。尤铭认真地说:“我卡里现在有三千多万,是自己挣来。”尤爸爸他们嘴都快合不拢了。毕竟中彩票和自己赚钱是两码事,而尤铭就算做生意也没有启动资金----钱一直被尤妈妈握在手里,连尤爸爸要用钱都要找她支,家里还有账本,每一笔大开销都有记录,日期和用途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就算给了尤铭启动资金,自己从头开始做生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挣到三千万。除非去炒股。或者是去干一些非法事……尤铭看着父母脸色,知道他们肯定想到了奇怪地方,也不卖关子了:“我做是驱邪抓鬼问卜事。”尤爸爸一听,看着尤铭眼神都变了,儿子变成神棍了?不对……神棍也要会骗人才能当神棍。自家儿子自家知,尤铭可是从小到大都没说过一句谎话。尤铭知道自己这么一说爸妈不可能马上就信,于是他问:“今天我正好要去处理一个客户事,爸妈今天没事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尤爸爸和妻子互看一眼。尤妈妈说:“我去吧,你爸还要去公司,现在公司离不了人。”提拔起来只有中层,高层管理还要再看看,所以公司需要尤爸爸去压阵。出门时候尤爸爸还小声叮嘱妻子:“要是发现什么不对,你也不要闹起来,先把他哄回家。”尤妈妈点头:“我知道。”尤铭开车,尤妈妈坐在副驾驶上。她问:“江予安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尤铭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解释道:“我是在冥婚那几天和他接触,那时候他还没有人形。”“后来我住院,出院时候那个租庭院给我们朋友就是江予安。”尤妈妈之前一直没想起这回事,甚至她都要忘记那个年轻人脸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跟亲家他们给她看照片上人是一个。她也看过江予安少年时照片,但是之前为什么没有把人对上?尤铭似乎猜出尤妈妈在想什么,说道:“那是障眼法,见过他 人对他记忆都会变得模糊。”毕竟江予安早期是准备有了心跳脉搏五脏六腑以及体温之后像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妈妈没有继续问了。是真是假待会儿就知道。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是假。毕竟不管是亲家说还是尤铭说,都很不科学。他们开车去了泰守一家,泰守一已经连蒙带骗把他爸骗到了省城。他房子在山上,建了一栋别墅,带着花园和游泳池,在城市里想都不要想。泰守一给他开门时候没想到他还带着家人。“阿姨好。”泰守一这时候倒是很有礼貌。尤妈妈知道泰守一,毕竟丈夫之前总是念叨着想跟泰华合作。而且在尤爸爸嘴里,泰守一是个嚣张跋扈年轻人,眼高于顶。今天一见,尤妈妈觉得尤爸爸是夸大其词了,说不定只是因为人家刚开始没有答应,他就在自己面前抹黑人家。已经到了办公室尤爸爸打了个喷嚏,让助理进来调高了温度。泰守一礼貌不是必需品,他是个很聪明人,他知道在哪些人面前跋扈那些人不会生气,反而要更捧着他,也知道在哪些人面前要低下头,把姿态放低。严格说起来,他是个非常知道轻重人。比如现在,他就知道自己要把姿态放低。“今天又睡了。”泰守一给尤铭和尤妈妈拿出拖鞋,家里请佣人和保姆今天都被他放了假,家里就只有他和他爸。尤妈妈进了泰守一家,被装潢吸引了,泰家色调全是高级灰,室内设计和软装都有专业公司,说是别墅,建筑风格比起欧洲,更类似日本,全是纯木结构。装修很明亮,一楼几乎全是落地窗,白天不开灯也很明亮。屋内装修和家具看上去并不奢华,但非常适合居家。泰守一本人就穿着一件蓝色睡衣,脚下没穿拖鞋,赤着脚。一楼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以及干湿分离浴室和卫生间。二楼才是卧室,三楼是有顶棚露天空间,摆着沙发和木制长桌吧台椅,还有用气火盆用来烧烤和冬天取暖。尤妈妈眼睛打量四处,心动不已。要是不怎么费钱话,她也想在山上有这么一套房子,自家有车,出行还是方便,离市区也不远,而且山上空气清新,就算不常住,一年住一两个月也够了。泰守一看着尤妈妈表情,很是善解人意地说:“我正好准备搬到市区里了,您要是喜欢这房子,我们可以谈个价格。”尤妈妈一激动:“真?”泰守一笑着说:“真,山上毕竟不太方便。”尤妈妈看泰守一样子也不像是在寻自己开心,就看了眼尤铭。尤铭点头说:“先去见伯父吧,房子事之后再谈。”泰守一领着他们上楼,刚到楼梯口就能听到那震耳欲聋鼾声。泰守一:“我爸最近鼾声一天比一天大,我这里隔音设备已经是最好303 40了。”墙壁有隔音泡沫,地板和隔音垫,连门都是买最好隔音门。结果依旧挡不住他爸鼾声,弄得他最近只能在一楼沙发睡觉,明明二楼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客厅。他打开卧室门。里面鼾声这些没有任何阻挡回响在他们耳畔。大得跟打雷一样,完全不像是人能发出声音。泰守一只能提高音量说:“你过去看看吧!”尤铭走进去,泰守一和尤妈妈就在门口等着。因为屋子里不仅有鼾声,还有一股难以言喻臭味,跟臭水沟味道一样,是一种刺鼻酸臭味和腐烂味。泰守一和尤妈妈几乎是同一时间抬手捂住自己嘴和鼻子。尤妈妈还从包里掏出湿巾纸,递给了泰守一一张,两人用湿巾纸重新捂住。只有尤铭像是闻不到这股味道。他走到床边,仔细观察,这股臭味是从泰守一他爸泰嵘嘴里传出来,他呼出每一口气都能让人退避三舍,他身体过度水肿,肉眼看只会觉得胖,但上手一捏就知道是水肿。泰嵘还有一股汗味,这股汗味就跟臭气弹一样,能让人丧失嗅觉。就连尤铭觉得要是再严重一些,自己都走不进这扇门可能就被臭死在门外了。门外尤妈妈小声问:“你为什么会找小铭?不该带你爸去医院检查吗?”泰守一对尤妈妈态度很尊重:“检查过了,要是能检查出来我就不请尤大师了,这种检查不出来病,只有尤大师这种专业人士才能解决。”尤妈妈想起儿子说那三千万,本来内心全是疑惑,现在却开始半信半疑。她知道泰华娱乐,也知道人家不可能父子俩都来陪自己儿子演一出戏。那三千万还不够人家出场费呢!难道……自己儿子真是这方面高手?泰嵘长相是标准大富大贵长相,用民间话来说就是肥头大耳,用专业话来说就是三光明朗,财自天降。他没有穿睡衣,尤铭还能看见他乳上三根毛,这也是主贵象征。如无意外,泰嵘一生都将顺风顺水,生在富裕之家,一生不用奔波劳碌就能财源广进,家庭和睦,孩子孝顺,没有太多烦恼,就算遇到难事也会迎刃而解。在遇到危险时还会有贵人相助。这样面相尤铭都是第一次见。他拿出蓍策卜算,却没有算出泰嵘这次劫难。也就是说,泰嵘本来不应该有此一难,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意外。尤铭先用了清洁咒,让泰嵘身上污渍消失,又用了凝神咒,让自己能更专注打量泰嵘。最后才是开眼,看清泰嵘身上凡人看不见东西。他念完咒后睁开眼睛。泰嵘还是躺在那里,但是无数青面獠牙小鬼蹲在他头顶,肩膀和胸腹。小鬼们枯瘦非常,蹲坐动作像是一个个骨瘦如柴 瘦子,牙齿像恶鬼一样外露,全是尖牙,皮肤铁青粗糙,脚掌异常宽大。它们蹲在泰嵘身上,好像把这个活人当成了它们巢穴。不仅如此……泰嵘那个脂肪堆积大肚子,肚脐眼正不停“生出”新小鬼。这些小鬼会在几秒内长成,然后占据泰嵘身体其它部位。过不了几天,这些小鬼就会把泰嵘压住,而依旧有新小鬼不断被“生产”出来。尤铭紧皱着眉。这些小鬼不是真“鬼”,也不能算是妖怪。它们一般生在秽气聚集地方,而不是阴气聚集,也就是说它们大多会出现在垃圾堆和臭水沟里,除了散发臭味之外没有别用途,而且寿命很短。可以说是天生天养天灭产物。这也是尤铭第一次发现这样小鬼还能被人“生产”出来。肚脐眼在书记录中是人身上最藏污纳垢地方,这样想来倒是说得通。泰守一在外面问:“找到原因了吗?”尤铭认真地说:“找到了。”泰守一瞪眼:“什么原因?”尤铭看了眼那些挡住泰嵘身体朝自己龇牙咧嘴地小鬼,它们在保护泰嵘----虽说还不清楚它们是在保护巢穴还是保护食物或是保护“母亲”,但它们姿态确实是在保护。尤铭说:“给你生了一堆弟弟或者妹妹。”泰守一:“……”尤妈妈:“……”尤铭还转身问他们:“想看看吗?”虽然恐惧,但他们俩都挺好奇,尤其是尤妈妈,她第一次看到儿子工作中样子,觉得尤铭这样看来特别可靠,好像有他在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作为母亲,尤妈妈肯定是自豪。两人忍着巨臭走进室内,泰守一和尤妈妈眼泪都被熏出来了。臭味有时候也是杀伤性武器。尤铭拿出露水,泰守一是自己涂,尤妈妈则是尤铭给她涂,露水跟矿泉水没什么区别,很快就蒸发了。尤妈妈刚睁眼,就被吓得差点跌倒,幸好尤铭就在她旁边,扶住了她胳膊。尤妈妈看着那些一脸狰狞小鬼,和正在源源不断“生产”小鬼泰嵘,一脸惊恐和茫然----她是在做梦吗?这一切都是真吗?尤铭揽住尤妈妈肩膀,轻声说:“妈,别怕,有我在。”只需要这一句话,尤妈妈却突然心静了,恐惧感消失了,她再看向小鬼,觉得也没有刚刚看起来那么恐怖。相反,除了臭了一点以外,竟然还有一点点可爱。毕竟很小很瘦,那些牙齿还没有长好小鬼顶着又大又圆眼珠子。只可惜它们几分钟就会长成,变得狰狞万分。泰守一胆子更大,他只是后退了一步,过了几分钟之后才一脸嫌弃地说:“这些弟弟妹妹也太丑了。”尤铭对他说:“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解决,但是可以让他停止“生产”。”泰守一吓了一跳:“不能完全解决?”尤铭点头:“书上没有记载,我需要去找人问问。”泰守一虽然对老爸感情很深,但是老爸现在太臭了,开了房门以后,哪怕把所有通风系统都打开,屋子里还是萦绕着那股臭味。他更不敢让保姆和佣人他们回来了,自己也要在这股臭味中照顾亲爸。尤铭又说:“应该是意外,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做法痕迹,你清楚他在嗜睡之前去过哪些地方吗?”泰守一想了想,他鼻子还没有习惯这股臭味,连呼吸都不敢太猛,只能一点点吸气和呼气:“他之前出去旅游了。”“去哪儿我不清楚。”泰守一:“反正没和我妈出去。”尤铭和尤妈妈一起看着他。泰守一说:“他跟他小秘书一起出去玩。”尤妈妈看向泰嵘眼神里充满了鄙视。泰守一摊开手:“我都习惯了。”他爸和他妈也好过,他爸也确实疼爱他,不然也不会在他出生以后去做了结扎,否则他弟弟妹妹肯定遍地都是。他妈倒是难过了一段时间,但很快振作起来,学着他爸去养了几个小白脸----用还是他爸钱。夫妻俩现在各玩各,除了过年时候见几面,一年到头都不会同房。所以他爸身体除了问题,他妈见有儿子管,自己就做了甩手掌柜,又跟小白脸旅游去了。有时候泰守一都觉得他爸这就是报应,他先对婚姻不忠,所以不能怪他妈不心疼丈夫。而且他们这种家庭企业是不能离婚,不是法律不许离,而是离了以后财产分割,双方都不能承受这样损失,所以大部分夫妻企业公司哪怕夫妻之间感情破裂了,宁愿各玩各也不会离婚。两人你一顶我一顶互相戴绿帽子。久而久之,双方都成了绿巨人。泰守一也相信他父母是因为爱情结合,他爸当年和他妈结婚时候,把自己手里握有股份转了一半到他妈名下,他还听他爸说过:“我那时候就想,我这种人是不会长情,所以趁我当时对她感情深,把股份给她,就算我以后移情别恋了,她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而她妈年轻时期是个出名不婚主义者,她不选择结婚话,是可以继承家里企业。但她还是选择了婚姻。所以泰守一不懂他爸,他根本不能理解他爸脑回路,竟然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忠贞人,又为什么会选择婚姻?看着他爸在床上样子,泰守一叹了口气,心里叹道:“报应!”但他还是对尤铭说:“只要能治好我爸,多少钱都行。”尤铭笑了笑:“我不会跟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