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她的帮助甚少,上杉也不指望周围的人对她恢复记忆有多大帮助。
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每回有她不认识的人在街头或者别的场合叫住她,想与她攀谈的时候,上杉总会耐心地停留下来微笑地同人家寒暄几句。
要么是以前的同事,要么是以前的同学,总之都是些上杉没有印象的人。
好在上杉非常擅长伪装,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朝注视着自己的人点头致意,聊天时也只说些棱模两可的话,聊一点不痛不痒的话题。
她不追究自己同失忆前的行为又有多大差异,就算被他人提及产生变化,也只是面带从容,不见丝毫的慌张。
上杉深谙糊弄他人的技巧,也懂得如何让人自我脑补的手段,因此长久下来,等她摸熟了跟室友朝夕相处的行事准则,就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上杉将以往之事如数忘记的真相了。
忘记了银行卡密码,可以带着证件去银行重置;周围的人非亲非故,记不得微末小事也不显得突兀;就连原先的工作内容,也因为她换了新环境可以重新开始。
加上根据室友的对她的态度可以得知,上杉以前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格,偶尔做事出格并不引人注目。
随着上杉应付他人的本事日渐增长,仿佛失忆这件对他人非同寻常的大事对她的日常生活根本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
有时候,上杉看迪亚波罗利用起自己的人格为他做事、躲债得心应手,压根不将自己的心理问题视作心里问题,逐渐受到他的影响,对自己失忆症的症状泰然处之,也开始对自己找回记忆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了。
以前的同事,见到她的时候,也会询问起上杉现在的状况。
有些女职员,甚至会对上杉的目前的工作颇为艳羡。
在她们看来,上杉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现在的不可谓不丰厚的薪酬,在公司的职位也不低。
迎来送往接触的人都是别人所求无门的成功人士,更有机会公费出差各地旅游。
虽然有时候忙碌了一点,但能者多劳,向来是这个道理。
但上杉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有多好。
忙不是‘忙碌了一点’这种地步,是可以把一个年纪轻轻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社畜直接拖垮摧毁的那种地步。
至于工资呢,她抱怨话的说了不止一回,便在这里不想重复。
如果说,学生时代借着社团竞赛比赛研讨会各种名义各地旅游的话,不失为忙里偷闲的一种惬意和舒畅的手段,但是倘若是为了工作五湖四海遍地跑的话,那就只剩下被掏空的劳累。
说到职位呢,她也只是挂了一个总监的名头,听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如隔壁技术部达芬奇亲管得多。
可能在不给她好脸色看的a组眼里,可能玛修的地位都比她这个名义上的领导要高得多。
至少玛修还是公司的老员工,虽然人看起来亲善可亲,但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找她的麻烦,更不会主动与她为难,拂了她的面子。
她曾经为了拿下那位始皇帝这位客户,不惜下了血本,惨被拒绝后一个人偷偷难过。
芥雏子前辈发现之后还被她大骂脑袋有病,最后看她可怜,为了安慰上杉主动和她签下一单。
也是那个时候,上杉才发现芥雏子前辈真名虞姬,是个来头不小的女人。
虽然最后奸商达芬奇亲实在是拗不过她,又给了她五张呼符,上杉才最后赢得了这位始皇帝的青睐。
上杉现在想起这件事都不免心酸。
她觉得自己还没隔壁制药公司的失智博士地位来得高,虽然人家也天天被自己的前妻摁着骂,但是人家好歹大权在握,有晋升员工资格。
更比不上隔壁纳萨力克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安兹·**·恭走了大运,听说他直接从不知名的公司职员翻身变成了纳萨力克公司的董事长。
在迦勒底工作的日子,个中滋味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在他人眼里,自己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年轻有为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