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色里星空之下的一座海岛,海水轻轻拍打着石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可是这种声音也只是在岸边罢了,再往里面走那夜便显得愈发寂静了起来,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山石树木,仿佛整个岛已经睡着了。
只是此时在那岛上一座山的山腰里却有着一团昏黄的灯光,不过那光邓被山腰浓密的树木遮掩住了。
那团昏黄的灯光是在一个破败的屋子里,而就在那灯光下一个年轻人正坐着一张破凳子上。
他正靠在墙上打盹,那是喜糖。
喜糖对面那张床上一个女子已经闭上眼了,那是陆红昭。
陆红昭的裙子已经放下了,不管她那修长如玉的好腿还是红肿的象大猪肘子似的伤腿都被遮住了。
那灯的灯花已经结的很长了,于是那灯就愈发显得昏黄。
本来陆红昭是和喜糖商量把灯吹灭了的,可是喜糖想了想却没有动。
就因为这个陆红昭却是又对喜糖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个家伙,平时看着大咧咧的,可现在竟然知道孤男寡女需要避嫌!
算了,本来她是打算给那一老一少两个和尚省点灯油的。
那上到腿上的药到底还是起作用了,陆红昭也很疲倦了,可是那药却给她的腿带来了一丝麻痒。
虽然这种麻痒给让陆红昭睡不踏实,可她却知道这老和尚的药终究是不错的,因为这两天她的腿都快没知觉了。
只是在困倦与麻痒的双重作用下,她也就只能似睡非睡的。
而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就被什么声音惊醒了。
那声音很响很怪异偏偏又离这屋子很近,惊得她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是一种什么声音?
汉语里音阶里没有办法形容,那是一种象吹口哨一般连续的怪异的声音却正从窗外传来。
“什么玩扔?”那声音叫得太响,喜糖也醒了。
喜糖看了一眼灯光下已经坐起来的陆红昭提刀就冲出了屋去。
只是那灯本就不亮,屋外除了星光自然是一片漆黑。
不过,喜糖还是听到了在空中传来了羽翼扇动的声音。
“丧门星!吓了我一跳!”喜糖叨咕了一句转身回了屋子。
“是夜枭吧?”这时坐在床上的陆红昭就问。
“嗯?”喜糖愣了一下,他没有听懂。
眼见喜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陆红昭忙又解释道:“夜里叫的鸟。”
“哦。”陆红昭这么说喜糖就懂了,他便答道,“是夜猫子,这个哆嗦上辈子肯定也是鸟,白天招那些鸟,夜里还招夜猫子!”
陆红昭无奈的看了一眼喜糖后说道:“你不用陪着我找地方躺下睡吧。”
喜糖看了看陆红照困倦的样子却问道:“上了药咋样?”
“好多了,知道痒了。”陆红昭答。
“那就好。”喜糖应了一声,然后却是又坐回到了那个破凳子上往墙上一靠。
“熄灯睡吧,先前你不是说瀛人很可能夜间会来偷袭吗?”陆红昭又道。
“你当瀛人不知道咱们这里有人?他们又不瞎,就这么着吧。”喜糖说道,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陆红昭只能再次看着已是靠墙闭眼的喜糖,看了一会儿她也终是躺了下去。
现在的陆红昭有些迷惘,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喜糖相处。
喜糖的读得太少,而她偏又读得太多。
就比如象刚才,她称那只发出怪异而急促叫声的鸟为“枭”,而喜糖却管那鸟叫“夜猫子”。
谁知道自己以后会和喜糖咋样呢?陆红昭不再去想,她也要接着睡了。
而此时那只被有学问的人称之为“枭”没学问的人称之为“夜猫子”的鸟正在空中飞着。
它的眼睛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它能在夜里抓到老鼠那它的眼神又怎么可能差?
刚才它都落到那个屋子的窗台上了。
可它本能的感觉到哪里不对便又飞走了,它要寻找它所熟悉的。
于是,它边飞着边又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异的就象人类吹口哨般的声音来。
沉沉的黑夜,或许也只有它这样视力的鸟儿才是自由的吧。
而这时就在山下一块岩石旁有人却也在叨咕它了,那是商震。
“这里的夜猫子的叫声和我家那头的不一样。”商震轻声说。
在东南沿海一带商震也来了挺长时间了,最早在夜间他听到这种鸟叫的时候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这是夜猫子。
商震在西北在大铁帷山里自然也是听过夜猫子叫声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两地的夜猫子的叫声竟然会不一样。
那西北的鸡一下完蛋那是“嘎嗒”“嘎嗒”的叫的,那鸭子是“嘎嘎”叫的,羊也是“咩咩”叫的。
而东南沿海的鸡鸭羊那叫声也是一样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