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姬花的屋子里,灯光下穿着亵衣的姬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手里的那把火铳。
她的床上的被子已被掀到了地上,显示先前她是多么的放浪形骸!
可是现在的姬花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样子。
屋子里那跳动的烛光映着她那漂亮的脸,却是又显的阴晴不定起来。
那脸色和前几天她在那个不知名的山村的屋子里在烛光下是一样的,那是姬花在思索事情。
姬花依旧在看着手中的那把手铳,而这时她仿佛看到了她二叔的那张属于他们瀛人的脸。
那个在她作为女人的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就这样离他远去了,她那沉湎于旧事的表情无疑让她想回忆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灯花“啵”的就跳了一下,而这一下也终于让姬花从遐想中醒了过来。
回忆有什么用?
她姬花总是要活下去,她要争取家族中的地位,她要活的更好,她得面对现实!
于是这时姬花的脸上便出现了恨意,然后她就低声叨咕出了个名字。
这回她是用并不的掩饰自己的瀛语的语音说的,那个名字是“板凳”!
你竟然还敢跑到舟山来,我一定要拆了你这条破板凳!姬花暗暗下了决心。
她之所以今晚要翻朱八的牌子,那就是想让朱八替自己卖命,找到已然来到舟山的商震他们。
姬花从床上下地了,她将地上的被子拾起来扔到了床上。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是又叨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则是“鸠香”!
这个死贱人自己也不能放过,也要杀了她!自己把她弄得都那么丑了可她竟然逃掉了!
带着绵绵的恨意,姬花吹灯了,她也需要睡觉了。
明天她要派人找商震找她所说的那个鸠香,她还要等着大船过来,把自己现在看押的上千名汉人的男女老少运回到日本去。
她现在很忙,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而此时就在舟山主岛上一间房子里,商震喜糖他们这些人都在。
只是此时他们这伙人中却又是多了三个人。
一个就斜靠在床边,他的大腿上已经被缠上了新布,血终是止住了,那是被商震他们救回来的老高。
另外一个则是站在一旁的一个妇人,那是老高的媳妇,这里本就是老高的家。
而第三个人则是一个叫作黄月胆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比商震他们大两岁,却正是商震他们从那条难民船上救下来的难民之一。
当商震他们在海上要与那些难民分开的时候,黄月胆是主动要求留下来的,尽管他留下来的决定遭到了同在难民船上的他老爹的反对。
可是他老爹却根本就管不了他,只因为他们这一条船上的人之所以能从倭寇手中逃出来,那大半都是黄月胆的功劳。
是黄月胆设计了逃跑计划,是他带人打死了看船的倭寇,才让他们这一大家子跑了出来。
黄月胆之所以要留下来,那是因为他未过门的媳妇也被倭寇虏来了可这回却没有救出来。
“现在双屿岛那里还有一千多老百姓呢,想救出来难啊!”黄月胆看着商震说道。
可是商震并没有理会黄月胆,他的目光却是停留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
那张纸用毛笔写了很多的圈圈点点,还有实在谈不上有多好看的蝇头小楷。
只是,那却是商震自己的笔迹。
这张纸是商震在看那个嘶哑老者给他的海图时记下来的,那是舟山群岛绝大多数岛屿的位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