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养胖需要时间,但圆房可不能拖。
赵杰肃容道:“这养身的法子很多,不限于药补,太子本就是药补食补并进,只是成效不大,如今殿下的身子渐好,能吃的东西也多了,待会儿臣便写几帖新的养身食谱,太子妃再差膳房按谱更改,且看一个月后成效如何。”
盛欢听见兄长说凌容与身子渐好,原本因凌朗而稍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她莞尔一笑,弯眉勾唇道:“那就有劳阿兄了。”
赵杰听见她喊自己阿兄,微微一愣,眼底笑意一闪而挺。
盛欢以前是个小商女时,虽然什么都有学,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可就是做菜不太行。
赵杰虽然连写了好几张食谱,她也是有看没有懂,直接就将这几张纸交给如意,让她去吩咐厨子今后的膳食多加上这几道。
如意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自然就更不懂这些食谱有什么玄妙之处了。
于是当晚东宫的膳桌上,不止有甲鱼枸杞百合汤,羊肉冬虫夏草汤,还有鲜奶芝麻糊、清蒸乳鸽、猪脚筋煲杜仲、猪肾粥、韭菜炒虾肉、冰糖银耳莲子汤,还有许多其他菜式。
皇宫内,食材应有尽有,样样都难不倒宫里的厨子,尤其是这类历代帝王们素来不可缺的几道菜,更可说早已得心应手。
膳桌上的膳食虽都与以往有所不同,可一样道道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这盛欢与如意两个小姑娘,看不懂桌上菜色有什么不同,可周正待在宫里许久,一看脸色就蓦然一变,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正在心底默默窃笑,还不忘给赵世子比了个大拇指。
这太子与太子妃迟迟不圆房,可真是急死了他,亏得赵世子想得出给膳食换菜色这一招。
殿下喜欢太子妃喜欢得紧,要是这些菜都下肚,殿下与太子妃肯定能成好事。
凌容与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却已经悄然无息的给赵杰,狠狠记上一笔。
他看起来就这么虚?
看来他得让清河尽快挑选个驸马才行,这一世既然赵杰对他姐姐依旧再三推拒,那么父皇之前看中的盛煊也未尝不可。
盛煊若成了驸马,他也安心。
凌容与墨眸沉沉,薄唇微抿,虽然一个字也没说,可盛欢见他迟迟不动碗筷,却也瞧出他似乎略微不悦。
“殿下不喜欢阿兄给你替换的菜色?”盛欢如桃花般粉.嫩嫩的小脸全是疑惑。
她觉得这些菜看起来都挺好吃的,闻起来也很香,为何凌容与会不想吃?
凌容与见盛欢柔.软的嘴唇微微噘起,看着他时美目含笑,本就天生娇糯软腻的嗓音,还说着一口吴侬软语。
他的太子妃,可谓一颦一笑皆甜美娇.软得引人沉沦,遐想连连,难以抵抗。
“有些菜,孤不喜欢,不太想吃。”凌容与半垂眼睫,嗓音微哑。
半晌,他喉结滚动了下,才堪堪将眸底猛地翻涌而上的某种炽热情愫,悄然压下。
凌容与仍是没动碗筷,只再次抬眸看向他美得不可胜收的太子妃,意味不明地幽幽道:“可若是太子妃希望孤吃,孤都会吃,绝不挑食。”
只是孤吃了,太子妃得自己承担后果。
最后这句话凌容与没有说出口,可他话中之意便是如此。
周正跟在凌容与身边许久,自然一听就听出了太子话中之意,瞬间低下头去,一张老脸笑得堆满褶子。
盛欢显然没听出凌容与话中有话,倒是听见凌容与愿意为了自己不再挑食,心里有几分甜滋滋的。
她想起赵杰说过,这些菜都是对凌容与身子有益助的,还能将他前世那一身好看的肉都给养回来。
不止身子健康,人抱起来也舒服。
盛欢双腮微红,两眼弯弯地看向凌容与。
一双眸子如琉璃般纯净,清澈纯真,唇瓣水.嫩饱满,如同花瓣般艳丽,笑容灿烂明媚,教人心荡神驰。
少女的笑容,就如她今生入京,两人初见那一日,她对盛煊的笑。
没有人知道,当时矜贵无比的俊美太子,曾经疯狂的羡妒自己的侍读。
曾经恨不得那一刻就将少女掳回东宫,关在寝殿,锁在怀中,让她再也下不了榻。
凌容与喉咙紧了紧,眸色暗沉,呼吸微乱,脑中登时掠过许多龌龊想法。
今晚就想欺负她、折腾她。
让她的眼尾为他染上动人的桃花意。
听她用那软.绵.绵的细软嗓音低泣,娇滴滴、羞怯怯的喊他夫君。
不想再等。
“你真希望孤将这些菜都吃过一遍?”
凌容与的嗓音不知为何沙哑得不行,盛欢仅是听他说话,就莫名的脸红耳赤起来。
周正听了,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笑。
他抬了抬下巴,向周围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接着在如意耳畔低声细语。
不过片刻,原本候在膳厅的宫仆人已如鱼贯而去,偌大的膳厅登时就只剩太子夫妇二人。
盛欢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诚实点头:“希望,阿兄说吃这些对你身子好。”
“好,”凌容与垂眸,敛下眼睫快要压抑不住的浓浓念想,意味不明的低哑一笑,“那太子妃亲自为孤布菜可好?”
盛欢以前最爱为他布菜,还喜欢夹菜喂他。
“好。”盛欢显然也跟凌容与想到了一块去,毫无半点疑心的为他布起菜来。
“孤喜欢吃韭菜炒虾肉,太子妃为孤多夹一些。”凌容与见她专心为自己夹菜的模样,面上再次浮现两道浅浅的梨涡,墨眸盈起一点一点愉悦笑意。
盛欢却没依他所言,反而蹙紧眉心,小声嘟囔:“殿下不可挑食,每一道菜都得吃,不能只吃你爱吃的。”
就如她所言,膳食上的每一道菜,都平均分配。
但凌容与说爱吃的那道韭菜炒虾肉,盛欢最后还是忍不住多替他夹了些。
“好了。”
大功告成,盛欢喜滋滋的搓了搓小手,“殿下快用膳罢。”
凌容与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动了动,在盛欢笑眼盈盈的视注下,终于拿起碗筷,一如往常地与她共进晚膳。
盛欢一边用膳,还一边注意凌容与有没有挑食。
看凌容与吃东西其实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动作慢条斯理,矜贵优雅,浑然天成。
这顿晚膳进行得很愉快,盛欢因而吃了不少,在她的坚持下,素来食量就不大的凌容与也吃了许多。
晚上浴沐更衣完毕,如意进来伺候她时,一张小脸红通通的。
盛欢见她如此,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脸红成这样?”
如意一面替盛欢换上干净中衣,一面小声道:“刚刚去了偏殿一趟,偏殿烧着地龙,热得吓人,太子妃,殿下与您在一块时好像气色都要好些,这如今您都与太子殿下分房这么多日,不如让殿下回来和您一块睡罢。”
盛欢背对着如意,没瞧见她闪烁不安的心虚眼神。
此时她刚清洗完,雪白色的肤.肌浮着浅淡漂亮的粉,嫩得似能掐出水来。
如意看得小脸微红,脑中默默浮起周正对她说的那些话。
太子妃若不得太子宠爱,太子早晚会纳新人、迎侧妃,到时太子妃失宠或被冷落,才觉后悔就来不及了。
当然周正这些话是故意吓如意的,太子对旁人根本不能行,甚至其他女郎一接近就恶心反胃,又怎么可能会纳什么侧妃或侍妾。
可如意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些事,只觉得周正说得极是,她家小姐如今都成了太子妃,太子对太子妃的宠爱断不能少。
盛欢听见偏殿又燃起地龙,果然微微皱起了眉。
她分明记得自己这几日与凌容与待在一块时,他常喊热,怎么回到偏殿之后他的身子又变回以前那样了?
“太子妃,您去偏殿接太子回来罢。”如意见盛欢迟迟不说话,心里急了,连忙说起周正教她说的那些话。
“这太子一直睡在偏殿的事,要是传到皇上或皇后耳中,不止您遭殃,就连夫人与老爷也会遭殃,且不说老爷,这夫人与皇后感情一直都好,可感情再好,皇后的心肯定也是偏向自己儿子的,到时她因为这样与夫人生了分,那该如何是好。”
如意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难免说得支支吾吾。
盛欢一听就觉有古怪,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好气又好笑:“这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周公公教你的?”
“好哇,你居然帮着周公公来哄我。”盛欢迅速地拢好衣襟,转过身去。
她抬手戳了戳如意的额头,话虽故意说得凶,脸上却笑意盈盈。
如意性子单纯,鲜少说谎,自小就伺候着盛欢,两人可说情同姐妹,一说谎就被识破再正常不过。
“如意知道太子妃还在生殿下的气,可殿下自小天潢贵胄,难免年少轻狂,他之前对您做的事的确过分了点。”
如意揉了揉额头,一脸无辜,实话实说:“可自从大婚之后殿下便再也没对您那般,甚至时常小心翼翼,与您说话更是温声细语,奴婢觉得若是小姐今日嫁的是寻常的小郎君,都不一定能像殿下待您这般的好。”
盛欢听完如意的话后,觉得她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寻常郎君能像凌容与待她这般的好么?
她的夫君今生做的这些事肯定都有他的理由,否则不会两人一大婚,他就又变了个人,几乎回到前世那般的个性。
虽然与前世仍差得远,却也比她初入京时,遇见的登徒子好上许多。
况且现下都已近春花三月,暖意融融,盛欢一想到凌容与居然回到偏殿又烧起地龙,心中一阵不舍。
既然他待在自己身边时能像一般人一样,不用靠地龙和手炉就能觉得暖……
盛欢想到这,猛地一个激灵,茅塞顿开。
为何凌容与与她待在一块,就会觉得暖甚至还喊热?
难道只要和她在一块,他的身子就会好一些?
难道这跟他为何急着要将自己娶进东宫也有关系?
“替我更衣,我这就去接太子回来。”
※
东宫偏殿。
这偏殿里,地龙的确烧着,而且烧得极旺,可凌容与额间却和以前不同,已沁出许多汗珠。
他已经洗过好几次冷水浴了,却迟迟等不到盛欢。
凌容与坐在偏殿正厅,闭眼片刻,背后的衣裳已被汗水浸个半湿,决定再去冲最后一次冷水浴。
倘若他的太子妃到时还是不肯过来,他只好自己厚着脸皮回正殿了。
反正他的脸面,打自一开始对盛欢那般不择手段就荡然无存,总之忍是不可能忍的。
晚膳时,因为盛欢一直看着他,注意着他有无挑食。
小姑娘看着他,明眸善睐,秋水盈盈,弯弯美目里的灼灼笑意,晃得人睁不开眼。
在这样的注视下,凌容与就算不想吃那么多,亦不由自主就将每一道菜都吃得一乾二净。
如今可说身燥体热,难受又难耐,每一次呼吸都是炙热之气,和以往的清冷气息截然不同。
赵杰的这份苦心,他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凌容与:孤决定,清平的驸马就是盛煊了。
清平:?(☉_☉)
赵杰:?(〒.〒 )
盛煊: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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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红包随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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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是夜, 连睡数日偏殿的太子殿下,终于如愿回到自己的正殿寝间。
正殿未燃地龙, 少年太子如玉般的面容却泛着不自然潮.红色。
冷白的耳根与脖颈亦染上一片红, 模样很不对劲。
自盛欢到偏殿将人接回来的路上, 凌容与就一直低头不语。
两人回到寝殿, 凌容与坐在软榻上, 鸦羽般的睫毛半遮掩着, 宽阔胸.膛的起伏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许多。
乌发只用一根白玉簪高束于脑后, 发丝因子次冲洗冷水浴犹带湿意,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水珠。
此时刚沐浴更衣完毕,身上散发着少女自带的清甜香气的太子妃,就站在他面前。
只见美艳无双,绝色倾城的太子妃双眉微蹙,微微俯身, 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身上的月白色如意云纹衫, 更因这个动作, 悄然无息地将本就妩.媚妖娆的身段与线条都勾勒出来。
一痕雪.脯含俏腰,一举一动惑心魂。
凌容与本就干涩的喉咙越发干.燥起来, 喉结滚动,整颗心正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晚膳‘食补’太盛, 令他难受异常, 浑身都热,烦躁难耐。
可一时之间,凌容与竟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食补的祸, 还是身上的隐疾再次复发。
这种整个人被丢进火炉里炙烤,五脏六腑似有蚂蚁啃咬,又麻又痒的感觉,实在非常人所能忍。
兴许是吃得太多,他的身子仍过于虚弱才会承.受不住,如此躁.动与寻常的念想不同,着实折磨人的很。
凌容与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出,才刚换过一次的衣裳,后背又湿了大半。
俊美绝伦的脸庞,已维持不住平时的云淡风轻,缓缓浮现难忍痛苦之色。
“殿下可是身子又不适了?”待周正与如意都退下后,盛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软.嫩的柔荑方探上少年额头,盛欢眉头就又重重地拧在一块。
凌容与的额头不冷也不烫,为何脸红成这般?
少女清甜气息喷薄于面,凌容与呼吸一窒,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眼底的墨色浓得化不开,几乎就快把持不住,欲将人捞进怀中,与之亲昵沉沦。
盛欢见他眉眼浮现痛苦之色,想也不想便想转身出去喊人去请太医。
兄长说过,凌容与的身子最近不太平静,若有任何异状就请太医,若严重就立刻派人到永安侯府,他定尽速赶到。
盛欢心中着急,可脑袋才轻轻一偏,人还来不及转身,就猛地被不发一语的凌容与拽进怀中。
头上的珠钗被逐次摘下,少女乌黑秀发没一会儿便如瀑般倾泻而下,披散在肩背之上,直至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