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令仿佛知道要出事,有一天让她赶紧离开,永远别回燕城。紧接着便是叶先令被抓的消息,严母已经到了国外,连面都不敢露,生怕被牵连,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几年,嫁给了当地一个地头蛇。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又愤懑不平,母亲很快便去世,父亲也在一次械斗之中去世,严保便带着人回了国。他认识沈隽意真的是巧合,凭着母亲的只言片语找到了沈开云的家,想去了结他,却看到他们在办葬礼。他当时还以为沈开云死了,结果认识了沈隽意才知道并不是,是他的妻子。严保思忖良久,说:“好,你晚上来我店里。”作者有话要说:沈隽意:我可真是个演戏鬼才。啊,教授真的好温柔啊!!awsl第六十四章 遂心快意(二更)基因监测办公室的大楼里窗明几净, 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 地板都干净的能照人。傅清疏没来过这里,在前台问了人。他按照指路上了九楼,走过几间办公室, 到最后那间伸手敲了下门,很快里面应声:“请进。”傅清疏走进来, 里面是一个年级颇大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见他来抬了下头,扒拉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请坐。”男人走过来,打开茶桌上水壶的按钮开始烧水, 慢条斯理地倒了些茶叶, 等水开。“傅教授,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有成就, 很不容易。”男人一语双关地说:“别为了不应该的事情, 葬送前程。”傅清疏坐下来,看了他一眼,微长的头发向后梳, 露出微白的发根,脸上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在心里想,如果沈隽意在这儿,说不定早靠他耳边小声说这人是老狐狸了。“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傅清疏垂眸, 看他用竹镊子夹起一个白瓷茶杯,在开水里洗了洗,放在一边。“不在你分内的事情,就是不应该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用我提醒什么是不应该的吧。”傅清疏没再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他:“论文有问题这件事,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基因监测办公室?还是基因研究院。”他甚少这样咄咄逼人,对方也愣了下,轻笑说:“别这么紧张,人人都会出错,更何况这是很多年前的论文了,你怎么保证一定没错呢。”傅清疏抬眼,眉目不动的说:“多年前的论文,连我自己都可能记错,那么是谁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记错。”男人微怔,“傅教授果然是心思缜密,但是这篇论文里有一个论点确实是有问题,它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迄今为止也不能够验证确实存在,你的数据依然存在造假的可能,除非……”傅清疏接起来:“除非我再次验证这个论点确实存在,不然就是数据造假,对吗?”男人点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什么,竟然笑了一下。傅清疏嘴角微勾,轻笑了声:“基因当然具有不稳定性,没有一项数值是固定不变的,取趋近值您该不会不明白吧。”男人挑了挑眉梢,手指随意一扬,笑面虎似的说:“但实验研究不该这么草率,您觉得呢?”这明显就是挖了个坑逼傅清疏往里跳,这个招他必须接,当时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当时的实验数据会和现在发生很大的偏差。换言之,现在的数据会更准确一些,和当时的数据一定有不同。如果他不接,整个基因学界就会因为这个“数据造假”的传闻,将他开除。这是计划好的。傅清疏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人,直白道:“我要原稿,并且你要保证手里没有第二备份,以及原稿未被修改过,如果有其中一项违反,我拒绝再次实验。”男人拿起一直放在茶桌角落的u盘,扔在他面前,“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我也不好再劝你。”傅清疏拿起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没有回过头,只是背对着他说:“告诉你上面那个人,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男人微讶了下。“顺便告诉他,我选择的那个人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亦然。”傅清疏又回过身来,一字一顿地说:“他就是我的执迷不悟。”傅清疏甚少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私人的事情,这句话本不该说,但他要借着这个人的口,告诉沈开云和傅正青。他和沈隽意之间,不可摧亦不可破。他们决定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即便付出生命也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少用离间的办法各个击破。**傅清疏拿着u盘下来,沈隽意一直坐在车里等,拉开车门坐进来问他:“饿不饿?先去吃饭?”沈隽意伸手给他扣安全带,边问他:“吃完饭咱们干什么去?”“回实验室。”傅清疏碰了他的手一下,攥住,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都办法陪你了,要做这个实验的验证,你下了课来实验室找我?”沈隽意本来还想说没事,你忙正事儿要紧,结果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愣了。“傅教授,你现在怎么这么甜啊。”沈隽意偏头笑着,一只手被他攥着,伸出另一只手去碰他的唇,揶揄道:“是不是糖吃多了,也给我尝尝?”“别胡闹。”傅清疏拽下他的手一起放在手上,两双手交叠在一起。“你闭上眼睛。”傅清疏疑惑地问他:“干什么?”说着轻轻把眼睛闭上了,过了两秒倏地睁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才叫胡闹。”沈隽意坐回副驾,轻笑了声:“我看要给你提高一下关于胡闹的认知,不然你老乱用词。”傅清疏跟着他的话也笑了:“在你眼里把天捅个窟窿都不算是胡闹,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给我提高认知。”“你可能不知道,有句话叫夫妻相。”沈隽意半真半假的胡诌,说的跟真的一样,“夫妻相其实并不是说两个人长得一样,是因为两个人一起生活的久了,表情的弧度,肢体动作,下意识的动作会发生同化。”傅清疏微微挑眉:“还有呢?”沈隽意笑起来,朝他一眨眼:“咱们从第一步开始,你陪不配合我?”傅清疏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有些没明白,笑问他:“怎么配合?”“叫声老公听听。”傅清疏一怔,手指猛地蜷了下,伸手拍了他一下:“得寸进尺。”沈隽意伸手,去搭他放在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在无名指上勾了一下,“老公,那我叫你,你答应一句呗。”傅清疏轻咳了声,启动车。“撒手,开车了。”“老公?”沈隽意不依不饶地勾他手指,在掌心挠了挠:“应一声呗。”“老实点儿。”“老公你理我呗。”沈隽意故作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绕过来送到他面前,非要他答应,蓝黑的眼睛含着一丝笑。明明嘴里叫的是老公,却让人平白觉得是相反的,傅清疏不看他,微微别过头说:“再闹就给你扔下去。”沈隽意继续委屈:“你怎么不理人啊,老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老公。”傅清疏被他缠的没法,轻轻地“嗯”了一声。“哎你是不是说话了老婆,你刚是不是答应我了。”“嗯。”傅清疏一应,眉头瞬间挑了起来,“嗯?你刚喊我什么?”沈隽意趁他还没开车,一把拽住他的手,在掌心按了几下,诱哄般说:“老婆,说你最喜欢我。”傅清疏眸子颤了颤,朝他张开掌心,由着他捏,轻声说:“嗯,我最喜欢你。”沈隽意有着过分的占有欲和偏执,傅清疏知道这一点,也自责以前对他的冷漠,所以愿意一次次地表白,安抚他,给他相同的回应。他这种偏执,不是因为不安,是因为深爱。傅清疏伸手抱了下他,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刚才在楼上跟那个人说了什么。”“想。”傅清疏靠近他耳边,用几乎气声说:“我说,你是我的执迷不悟。”**在哪儿吃饭一向是听傅清疏的,不过沈隽意看时间不早了,顺口提了下严保的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傅清疏问严保是谁。沈隽意哭笑不得的把刚才不小心诈出这件事的事情告诉他,把他也弄得哭笑不得,“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不了,相比较演戏,我有个更喜欢的职业。”傅清疏想起他说不打算做医生的事,笑了下随口问:“不想做医生,不想演戏,你想干什么?”沈隽意说:“做你老公。”“……”傅清疏不想理他,正巧前段时间刚改了路道,导航还没更新,他便问:“前面要转弯了,你那个朋友的店怎么走?”沈隽意忙抬头看了眼,“右转,差不多再走个五百米。”下了车。沈隽意和傅清疏一块儿进去,这店不大不小,装修的比君燃那里好一些,情调却低了不知道多少,一股夜场气息。可见,君燃的审美还是高于他们的。沈隽意对这里熟悉,轻车熟路地推开了门,严保一个人坐在里面,没有保镖,也没有陪,只有几个酒瓶,都还没拆封。烟味儿倒挺大。包间里安安静静的,连点儿声响都没有,屏幕一闪一闪的播放着画面,静的渗人。沈隽意伸手,把灯全打开了,这才看见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伸手挥了挥,拧眉问:“严哥你在这儿演聊斋呢,这一屋的烟,想飞升啊。”严保听见声音,抬了下头,看见傅清疏那一眼忽然愣了,忙笑了下走过来:“哎哟,这怎么还带家属来呢,这位家属怎么称呼?”沈隽意怕傅清疏不高兴,忙伸手去制止他,然而傅清疏却已经伸手回握住严保了,温和的回答:“你好,傅清疏。”第六十五章 遂心快意(一更)“行了行了, 什么家属。”沈隽意闻着这一屋烟味儿怕傅清疏不适应, 忙说:“严哥,咱换个屋呗。”严保看着斯文清俊的傅清疏,又抬头看了眼这个烟雾缭绕的包间, 一挥手,“行, 换一个。”他走在前头,边走边说:“弟妹……不是, 那个……”他一时没想好什么称呼,稍稍停顿了一下。傅清疏好脾气的接上了,“您觉得怎么顺口怎么叫, 没关系。”“弟妹果然是爽快人啊哈哈哈!”严保哥俩好似的伸手去捞傅清疏的肩膀, 被沈隽意及时截胡,冷眼道:“说话就说话,伸什么手。”严保虚虚地攥了两下手, 朝沈隽意胳膊上拍了一把, “臭小子,我都能当你叔叔了,我能对你老婆干什么, 瞧你那样,出息。”沈隽意没理他,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给傅清疏整理领口,小声说:“别那么迁就, 叫什么弟妹,我老婆是最a的好不好。他再这么说你该揍就揍,他打不过你。”傅清疏拿下他的手,被反手握住,也压低声音说:“他是你的朋友,我应该给你足够的面子,作为老公在外面,足够的体面。”沈隽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靠近他耳边低声说:“老婆,我怀疑你在撩我,但是我没有证据。”傅清疏别过头,牵住他的手往前走,趁着严保背对着他们开门先进去的时候,侧头亲了他一下,“现在有证据了吗?”沈隽意直接傻了,“有、有了。”傅清疏松开他的手,先走进包间,就听外面一声“嗷”好半晌,沈隽意才恢复了理智跟上来,一脸“淡定”的坐在他旁边。傅清疏低头,看到他手背上有个牙印。他伸手,覆盖上去遮住了,掌心正好贴在上面。严保没眼看地别了下头,走过去把门反锁,又从角落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还有一个手机。很破旧,像是十多年前的老款,现在都不会生产了,二手市场都不一定能淘到。“我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严保指指桌上的东西,“我妈生前留下的所有东西,你们看看有没有用吧。”傅清疏微微颔首:“谢谢严哥。”严保摆了下手,沈隽意听他这个夫唱夫随的称呼,心里甜甜的,凑在他旁边看他拿起来的文件,低声说:“我当时查到的消息是沈开云完成了前期的研发,后面的却不是他,应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药是反人类的,所以那时候就安排好了替罪羊?”傅清疏眼神落在文件上,一行行仔细地看过去,目光没离开,轻轻点头道:“有可能,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个人就赌上自己一生的人。”沈隽意攥紧手,看他翻到后面,手指忽然一顿,老旧的纸张被攥出一点折痕。这是个类似日记的记录,署名,尤静云。“七月二十日,研究到第二阶段,傅正青开始产生药物反应,原本能一靠抑制剂平复的信息素开始有些微失控,但仍旧在控制范围内,alpha暂时没有药物反应。”“八月九日,研究到第二阶段接近尾声,体检时身体开始发生细微反应,alpha信息素有波动,但不明显,询问导师,他也不清楚,并赶来与我们一起查看试剂的药物反应。”“九月十三日,第二阶段研究结束,沈开云询问进度和实验数据以及药物反应,并提出试药,被我和导师拒绝,试药是反人权的,即便用钱收买也不可以如此草率,但傅正青表示支持,提议暂时搁置。”“九月三十日,沈开云来实验室取走了一批试剂,未作交代。我与导师询问,他表示要做下一阶段的调试,并答应将实验结果递交实验室。”“十月二十七日,我与导师第一次催促沈开云上交实验数据,遭到拒绝,同时傅正青提出从实验室推出,并不再参与研发工作,实验并未搁置,由我与导师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