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白大大的吊梢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嬉皮笑脸的后生:“我们家的事关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什么事?有你在这瞎指挥些什么?”
她这个话倒是惹得那光棍性子的后生有些生气了,笑嘻嘻地说:“老婶子这话就说差了,你是偷看过我洗澡还是怎的?还知道我长了几根毛?”
土里刨食的村民大都性子直爽,不过言语也是有些粗鄙。小后生这话一出,惹得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哄笑,老陈氏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见他这般无赖,老陈氏脸上无光,想到都是因为月幼金这个赔钱货才害的自己这般被人戏弄,便抓起竹鞭朝站在一旁的幼金打过去:“我让你个没皮没脸的小贱人偷吃,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小不死的!”
幼金虽然也站在一旁看热闹,不过也一直保持着警惕,是以老陈氏的竹鞭还未抽到她身上就被她灵活地又躲过一鞭子:“我没有偷东西,奶不信可以进屋翻有没有!”
没想到她竟这般气性,老陈氏更加气愤,便指挥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陈氏去搜“赃物”:“老大家的,去把贱丫头偷的鸡蛋给我找出来!”
“好叻!”小陈氏对于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做得十分得心应手,听到婆婆的吩咐便挽起衣袖气势冲冲地往二房所住的西厢房去了。
幼珠幼宝姐妹俩本还想伸手拦住大伯母,却被二姐紧紧拦住,只能看着小陈氏就这么冲进西厢房翻箱倒柜地“搜赃”去了。
“我看你个贱丫头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老陈氏得意洋洋地看着一脸镇静的幼金,“等我搜出了鸡蛋我就打死你这个败坏门风的赔钱货!”
然而老陈氏注定是要失算了。进去西厢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的小陈氏有些尴尬地两手空空的出来了,走到老陈氏身边小声地汇报失利:“娘,没找到……”
“不可能!她肯定偷了鸡蛋,我都闻到味道了!”原还在一旁看戏的月文伟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跳出来质疑,“不在屋里肯定就藏在身上了!奶快去搜她的身!”
原本还有些不甘的老陈氏听到宝贝金孙这般说,眼神都变了,恶狠狠地盯着幼金,孙子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这贱丫头把鸡蛋藏在身上,怎么可能这么痛快让她们进去搜房子?便死死地盯着幼金然后一步步逼近她。
幼金故作害怕地倒退了几步然后有些泫然欲泣:“奶这是真把孙女儿当成贼了?”
“呸!老娘没有你这个做贼败坏门风的孙女!”老陈氏见她倒退了几步,心中对孙子所说的话又信了三分,肯定是把偷来的鸡蛋藏在身上了,不然干嘛心虚得退了这么远?便更加坚定了搜身的想法。
幼金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啊!
见她这般步步逼近幼金,院外看热闹的一个干瘦妇人便笑着缓解现场情况:“哎呀老婶子,孩子吃个鸡蛋也没啥的,都是自家养的鸡下的蛋,孩子拿了就拿了,您老大人有大量,跟自己家的孙女计较这么细做啥呢!”看向幼金的眼神也满是怜悯,“再说幼金平时这般听话能干,咱们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能偷家里的鸡蛋吧?”
幼金看了眼为自己说话的婶子,原来是月家大院对门的马家婶子。
“我呸!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坏婆娘,感情偷的不是你家的鸡蛋!我家的事轮得着你在这指指点点的?赶紧滚回你家破烂房子去!”老陈氏死死地瞪了眼马婶子,呸了一口。
被她这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马婶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低声骂了句“个老不修!”不过也不再说什么了。
冷眼看了墙头上看热闹的村民,见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便伸手抓住幼金,先是用力地拍了几巴掌她再恶狠狠地骂道:“你倒是跑啊你个赔钱货!”
幼金紧咬牙关挨了她几巴掌,不过也知道今天不给她搜身事情是过不去了,也正好趁这个事帮自己争取多一些同情,便哭着嗓子说到:“孙女真的没有偷鸡蛋,奶实在不信便搜吧!”
“哼!”见她这般矫情,老陈氏更是手下不留情,三下五除二便把幼金破旧的外裳给扒了,只剩下洗得发白补了好些个补丁的长袖中衣中裤,背着的背篓也被掀翻在地,装满一筐的猪草也抖落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