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两眼还未睁开, 意识却已经清醒过来了, 直到自己被人紧紧拥在怀中, 不留一丝缝隙, 睁开眼只瞧见与自己不过隔着两寸距离的肖临瑜虽然还未醒, 脸上却是淡淡的喜意。
又闻到门窗紧闭的室内还有一股子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还有感觉被拆开又重装回来的四肢百骸及那处酸痛,不自觉就想到昨夜到今日清晨的颠鸾倒凤, 整个人都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 捧着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思绪百转千回后, 才看向红色喜帐外淡淡的阳光从琉璃窗中洒进, 幼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日要见公婆,赶忙挣脱了男子的桎梏坐了起来:“天啊,我的脸真是要丢光了!”
惨遭遗弃的男子侧躺着,单手支撑起头懒懒地看着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的少女, 唇上的笑容又多了三分:“方才不是哭着喊着说累,怎么不多睡会?”
听他这般说荤话, 幼金两颊飞霞, 娇娇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明知今日要见公婆的!”
看着那昨夜被自己肆意怜爱了一晚的雪峦随着女子的动作微微晃动,也晃花了男子的眼。幼金话还没说完, 电光火石间, 又被男子压倒在锦被中, 又是一场狂风骤雨。
秋分带着四个丫鬟站在门口端着热水,听到新房中又传出令人脸红的动静,不由得又往外退了七八步。
等到丫鬟端着已经换了三轮凉了的热水进到新房时, 个个都被房中旖旎的气息羞红了脸,姑爷跟姑娘真是恩爱!
梳洗后换上海棠红五福裙坐在铜镜前的幼金恶狠狠地瞪了眼今日倒是难得穿了件浅红长衫的男子,都怨他!这都巳时过了,她的脸算是彻底丢光了。
被瞪了的肖临瑜却如同吃够了鱼儿的猫一般,满足得不得了,上前挑了支赤金镶红宝石累丝并蒂莲簪:“用这个罢?”
为大姑娘梳发的丫鬟见大姑娘没有异议,便小心地为大姑娘戴上。然后听到姑爷淡淡说到:“果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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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的长辈个个脸上都是欢喜的笑意看着姗姗来迟的新人,幼金看到肖临茹有些促狭的笑,不由得心中暗闹恼,都怪这个一点分寸都没有的臭男人!
“好孩子,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望你早早为我肖家开枝散叶才是。”宋氏笑着接过跪在地上的幼金手里捧着的茶,喝了一口后,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从嬷嬷手中接过自己准备的一双上好的翡翠手镯:“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谢老祖宗。”幼金乖乖磕了个头,然后依次向肖海如夫妇磕头敬茶,然后便是认亲,虽说都是认识了好几年的,不过礼不可废,倒是像模像样地走了个过场。
如今肖家虽然比不得被抄家前的千万家资,不过肖临瑜这几年帮着圣上赚钱,倒也得了不少好处,加上肖海如本就是商场老手,这一二年间倒也挣了不少家业,如今家中伺候的人都是当年的忠心旧仆,日子倒是也过得舒坦。
不过宋氏却是不愿住在城里的,她习惯了在五里桥闲云野鹤的日子,还有苏家的孩子们热闹得很,是以等住满了三朝后,肖家长辈便都搬回了五里桥,只一对新人因着新房一个月不能空的习俗留在了洛河州城里住着。
肖临瑜也是难得的空闲,他要等过完年再回京,如今初初成亲,娇妻在侧,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日日辛苦耕耘,倒是在过年前便传出了好消息。
“幼银生了,幼宝也快了,倒是你这个做姐姐的落后了。”苏氏知道女儿怀孕了,也是欢喜得不行,又是交代孕中注意事项,又是叮嘱她身边的人要好生伺候,真真是操碎了心。
幼银在幼金成婚第二日便发动了,生下一个六斤三两的闺女儿,跟幼银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韩立欢喜得不行,乳名叫心姐儿,韩立每日回家第一件事儿是去见妻子,第二件事儿便是抱着他的心姐儿又是哄又是乐的。
幼宝的身孕也有七个多月了,预产期正好是魏四进京赶考的那段时间,魏四听说女子生产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一圈,又想到自己到时不能在她身边守着,也是忧心得不行。
“他倒是天天烦得很,如今都没心思读书了。”幼宝挺着个大肚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跟长姐还有娘亲说起魏四的事儿:“我就怕耽误他考试,如今也是烦得很。”
魏四今年秋试时已经考上了举人之身,如今只等着过完年就进京会试,若是错过了就要等三年,幼宝自然知晓此事对他的重要性,是以这段时间也是愁得不行。
幼金知道妹妹心中所烦,劝了几句,让她放宽心。当晚回去又跟肖临瑜提了此事,肖临瑜倒是应了下来:“如此我去找魏四谈谈,你如今日子浅,可千万别操心才是。”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肖临瑜又是开心又是不开心的,开心的是他与幼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不开心的是他才尝到人间绝妙滋味,就要被硬生生隔断一年,想来也是难过。
再说魏四那头,接了姐夫的帖子自然也是要相见的。连襟俩在苏家宴谈了小半个时辰后,魏四便回去了,肖临瑜出马也确实有些用,魏四这次回去后便日日埋头苦读,每日只晚间与妻子闲话一二。
幼宝见他终于恢复备考的状态,自然也是松了口气,日日安眠,眼下的乌青可算是消了。
正月十七,肖临瑜夫妇连着肖家二房的赵氏母女、月文生、柳卓亭、魏四以及何轩海,连着丫鬟婆子护卫一行三十余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去了。
原宋氏与苏氏都不愿才怀了身孕不过一个多月的幼金跟着一起去,可拗不过小夫妻,加上一路也是行船,倒也算得上安稳,又寻了个随行大夫跟着,才让两人一起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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